当易北河冻结

 “这就是你说的等待一下再立战功?”阿里克向着气喘吁吁的格伦德抱怨。

 后者无奈耸耸肩:“恐怕他们被你焚烧后的杰作吓破了胆子。”

 “也许吧。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在这里待着?”

 “也许应该离开,还是你拿主意吧。我很担心这条河会逐渐冻结,到时候我们的大船陷入冰封就撤不出了。”格伦德谨慎道。

 “真的会冰封吗?”

 “至少在丹麦的很多地方冬季的小溪一定结冰。此事,你应该问问军中的萨克森人。”

 “还是再休息一番,我自会定夺。”

 大军劫掠所获甚多,继续待在已经焦土化的不莱梅缺乏意义。理论上在此安置一支军队的确可以阻挠敌军的退路,但阿里克得到的并非这样的命令,且兄弟们都不想与北方的战役失之交臂。

 根据军中的萨克森人汇报,威悉河是否结冰要看天主的旨意。

 本时空的威悉河在冬季是可能大规模封冻的,一来当今时代的大气候逐渐转冷,二来河道虽较宽阔内部也多曲折使得海水难以倒灌。

 既然有完全封冻的风险,撤离就显得非常必要。

 分舰队无疑再消耗时间,他们再吃上一顿煮麦子大餐后扬长而去……

 威悉河两畔恢复平静,不莱梅废墟的火也完全熄灭。难道世界真的恢复平静?不,那只是狂暴前的假象。

 分舰队重新漂回大西洋,在此他们硬生生遭遇到一场来自北极寒冷引起的风暴。

 船舶在凶猛的海面上下起伏,晴朗的天空荡然无存,阴霾覆盖天空,不久便有大量雪子如同无数刀子,在凛冽寒风中给予分舰队全员危险打击。

 随着五条划桨长船的倾覆,其上坐着的一些人,连带着装载的货物皆被甩到冰冷的海水中。人员旋即被大海吞没!

 “不!”阿里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葬身海洋,那里有罗斯人、也有芬兰人,更有不少随行的萨克森人。

 那些大船体态敦实但在波涛中仍显得渺小。

 冬季的大西洋时常遭遇北极风暴,只因罗斯人再过去的时代不曾在冬季于大西洋航行,对于冬季风暴完全一无所知。

 人们躲在堆满战利品的船舱中,人员挤压使得舱室如同硕大的鲱鱼罐头。他们只能在此寻求一些安全庇护,而一些勇敢的水手则在船舱外奋力做着抢救。

 水手们只是凡人,他们并非在与天神搏斗,只是希望船只不被巨浪拍沉。

 波罗的海没有如此糟糕的海况,那墨色的海浪如同大山,大船被迫抢风逆行,在浪头见辗转腾挪。

 唯有大型船只可以受得住这种折磨,而所有的划桨长船逐渐在这个过程中沉入海洋。

 至少阿里克在危机中保持了冷静。

 冰冷的海浪不断清洗甲板,阿里克以绳子捆住自己的腰,自身固定在船上,他在这里艰难地维持局面。他存在本身就是维系着水手们的士气,这才继续貌似维持船只航行。

 大船竭尽所能收拢小船上的人员,安置的战利品也尽量搬运。至于落水者,抛下的绳索的确拽上了一些兄弟,大部分落水者已然丧命海洋。

 一位不屈的男人仰望漫天乌云呐喊:“奥丁!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难道你在指责我的撤离是懦弱吗?难道你需要更多的血祭?”阿里克的质问毫无意义,呼啸北风持续,海洋尽显暴怒本色。

 船舱里苟活的人们被折腾得上吐下泻,甲板上留守的人们皆以绳索固定自身。

 巨浪与狂风好像永不停息使得,但狂风也是强劲动力,在损失全部的划桨船后,罗斯分舰队仍在返航的路上。

 就是他们付出了意想不到的高昂代价,以多达二百名各色人员葬身大海的可怕代价,换来了对冬季大西洋的全新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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