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得勒支城外的血祭

 站在留里克的视角,他看到了那座规模不大的城市,也看到了木质教堂唯一的尖塔,更看到了有大量民众走出城市。

 联军的队伍也尾随着至少两千人,他们几乎都是闻讯而来的村民,以及少量的采邑骑士以及其扈从兵。

 直到现在留里克仍没有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军队抵达城市就该动手了!

 想到这一点,留里克将亨利拿骚再叫到自己身边。

 “罗斯王,你们已经到目的地了。你要打算动手?”他抢先询问。

 “不错。我的军队会立刻围城,但我不会亮出诺曼人的身份。”

 “你……还要继续戏剧?”

 “就是担心亮出身份后,让那些平凡的农妇大惊失色。听着,只需要本地的贵族知道我们的身份即可,对于那些平民,我们仍是扮演基督军。”

 “这样……也好。”

 须臾,精神愈发紧张的格罗宁根男爵也被推了过来。

 “想得到绝对安全吗?”留里克当即就问。

 眉头紧锁的男爵维克托急忙点头如帕金森疾患。

 “很好。你给我指认出本城的贵族和教士,至此你的任务就完成。我就没理由伤害你。”

 一个下级贵族突然改换门庭不算什么新鲜事,男爵维克多已经顾不得家族过去的誓言,他全家都被诺曼人拿捏在手上,想继续荣华富贵只能当好带路者。

 于是,这支军队直奔城下,大量划桨船抵达内河码头后,士兵快速下船。

 留里克和拉格纳聚首,两人金色的胡须太过于醒目,其余士兵也清一色金色胡子。法兰克军队当然也是人均续胡的,偏偏他们鲜有纯金色的胡子。

 乌得勒支的贵族教士立刻有了疑惑,但对方行伍整齐兵力雄厚,几十面十字旗总不会说谎吧。

 而且,男爵马丁尼看到了自己的邻居。

 这不,邻居已经与三位衣着华丽的高级军事贵族结伴而来了。

 马丁尼急忙走去,下意识就与许久没见的邻居唐突地寒暄:“啊!这不是我北方的好友,维克多·范·格罗宁根。”

 对此,维克多急忙向着人高马大的留里克耳语:“说话的人,就是本地男爵,马丁尼·范·乌得勒支。”

 本地贵族现身了?留里克又问那名花白胡须的黑袍教士:“那个高贵的教士,是谁?”

 “是本地主教。阿尔贝里。”

 “哦?北方圣人埃斯基尔比之此人,如何?”

 “圣埃斯基尔?”维克托还是吃了一惊:“埃斯基尔更加伟大。”

 留里克点点头,旋即命令军队停下。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军队开始分散开来。除却中军的常备军精锐的二百余人外,其余几个百人队针对眼前出现的大量人群进行包围。

 终于拉格纳的丹麦军盟友,他们就盯着队伍身后的那些尾随的民众。

 军队快速的变阵戒备,立刻引得尾随民众高度警觉,他们自觉退却,所谓即便新来的“尼德兰伯爵”许诺给大家赏赐,平凡的农夫还是不敢与军队靠得太近。

 外围的民众瞪着眼睛观望,突然的变化也令六名采邑骑士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骑士带着扈从维持观望态度,静看庞大军队完成对小小乌得勒支的包围。

 他们心里犯嘀咕,心想着外来的伯爵大人怎就对这座城很感兴趣,此城除了一座大教堂外,还有什么重要之处吗?

 正所谓他们是本地小贵族,对乌得勒支有什么自然易如反掌。粮食和羊毛当然非常重要,此乃生活的要素,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不觉得这些从自耕农、佃农乃至农奴手里搜刮来的财富拥有极高的价值,远不如多弄点金银以及华丽的布匹。

 恰是他们举得稀松平常的麦子和羊毛,就是留里克严重的宝贝。他令军队围城,等同于宣布对城市粮仓的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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