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冲向乌普萨拉

    既然需要一种血祭,就当以罗斯公国惯常使用的驯鹿作为牺牲,就以鹿血浇灌那棵圣树。

    罗斯的大祭司露米娅已经过二十三周岁了,她这个年龄在当今的北欧已经不是年幼。

    露米娅正值年富力强的年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巅峰状态。她有着整体扁平的脸庞,有着黝黑的长发,皮肤也是偏黄色的。她的北亚血统极高,容貌与身材,与金发的北欧人差别太大了。

    她即便是惦着脚尖站立,头顶也才到留里克的胸口。

    恰是这样一位小矮人祭司,被留里克钦点为称王登基仪式的大祭司。

    她忙于指挥自己训练的下级女祭司们整顿仪式用的器具,在全部的七座神祇塑像中,奥丁的那一尊将被带到遥远的乌普萨拉。有很多器具将被带走,罗斯将在乌普萨拉做一场罗斯风格的盛大祭祀。人员、器具、牺牲,统统都要从罗斯带去,留里克相当于只是借用了乌普萨拉大神面的地理位置。

    这是临近出发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一个小小的身躯依偎在一位壮汉身边。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平静地睡眠。

    一想到明天庞大的舰队就要离开锚地前往梅拉伦湖,露米娅实在睡不着。

    她的嘴唇在丈夫耳畔低语:“一百一十一头驯鹿,为了祭祀,值得吗?”

    “怎么?还在怀疑我的安排不恰当?”

    “我哪里敢。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我……”

    “还是觉得可惜?”

    “嗯。”

    “何必觉得可惜?鹿血将浇灌那棵大树,所有的鹿肉将被我们的战士分食。尽管放心,只有鹿血是敬神的,鹿皮鹿肉仍是我们的。”

    “你已经说过了。我还有一个担忧。”露米娅的口气已经略带一丝慌张。

    “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我是养鹿人出身。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住持你的登基?”

    “你莫不是在担心那些瑞典人的不满?”

    露米娅呜呜几声,等于是默认了。

    留里克来了性子,一下子睡意全无,厉声呵斥:“他们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非议就是找死。我已经在这座城处决了一批非议者,想必我的名号已经传到瑞典了。你尽可放心,毕竟换做别的人做大祭司,我完全不能信任。”

    露米娅还能说什么,只能抱紧自己丈夫的胳膊,嘿嘿笑了。

    那个两个孩子被留里克的那一顿呵斥吵醒,维利卡拧了拧身子哼哼唧唧,而奥列格干脆哭闹起来。

    这下露米娅完全出自条件反射,夜幕下勃然坐起来,踏上皮革拖鞋便去哄着自的孩子恢复安静。

    透过拼凑玻璃窗的月光给了这旧宫殿的一间房的微光,留里克侧卧着身子,看着自己的女人哄孩子,幸福感油然而生。

    他觉得自己很对不住露米娅。

    她并不是姿色很好的女人,却是自己实质上的第一个女人,意义便是非凡的。可她永远不会成为王后,此刻的王后斯维特兰娜正带着太子奥斯本斯拉夫在另一间房睡觉。罗斯的王族所有成员都在这座距离废弃已经不远的旧宫殿,此房舍规模小了些,很多人住在一起也颇有温馨感。

    留里克甚至隐约听到了自己老爹奥托的鼾声。

    次日,清晨。

    阳光普照整座新罗斯堡,潮水退去,停在喀琅施塔得锚地的罗斯舰队主力全部拔锚。

    舰只陆续停在位于涅瓦河河道一侧的栈桥,人员陆续登船。

    新罗斯堡也最新下水了四条标准型货船,现在它们清一色成了运输船。

    一百二十头驯鹿有零有整地分摊在多达八艘标准货船上,船上人员的最大任务,就是在旅途中保证全部的驯鹿不会意外死亡,如此抵达乌普萨拉后,选出其中的一百一十一头作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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