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的胡须沾满丹麦人的血

    留里克刚刚要求组建盾墙,又令斯拉夫人的预备队:“矛兵!列阵!”

    命令是以斯拉夫语传达,一根根长矛列阵对准骑兵冲来的方向。他们纷纷不自觉地扎马步,弓着背放低自己的身位。

    斯拉夫矛兵人数较多,留里克并不信任这些人的持剑厮杀的能力,历次作战倒是证明了这些男人举着挂了斧头的矛结成阵列,可以完成杀戮收益最大化。

    对付骑兵冲锋的最好办法也许就是列出矛阵,矛阵似乎是最优解,倘若矛兵自己畏惧于敌骑兵而退却,结阵也就崩溃。

    骑兵冲锋有着强劲的压迫感,他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迫近,似乎撞击就在下一秒。

    但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们纷纷射箭展开骚扰。

    菲斯克带着自己年轻的兄弟们,以反曲弓和十字弓努力输出,可骑兵的速度太快了,他们都只有射箭一次的机会。

    “他们来了!顶住!我与你们同在!”留里克就在军队的正后方,他在这里,即便很多士兵心有畏惧,也不敢背叛自己的君主而逃亡。现在,似乎逃亡再是最蠢的选择。

    骑兵撕心裂肺尖叫着冲向斯拉夫人组织的矛墙,撞击发生的同时,斯拉夫人也是张着大嘴尖叫。

    这一刻留里克又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似乎几步之遥,但他已经成熟态度,对于满地尸骸与腥臭之血凝聚的溪流不再震撼惊恐,对迫在眉睫的危险也能坦然面对。

    锋利又极为尖锐修长的淬火钢制矛头,撞击战马的铁片甲,轻易滑动就冲进了甲片的缝隙,矛头深深扎入马的胸膛刺穿其心脏。

    这条冲锋的通道是宽阔不假,但对于二百余名骑兵的骑墙冲锋显得非常局促。冲锋正面无法形成宽阔进攻面,如果正面的冲锋不能撕开敌军的防线的口子,后续骑兵也无法长驱直入。

    巴尔默克人剑盾手和斯拉夫人矛手因局促的通道宽度混在一起,此刻一批扔下弓弩,拿起剑盾的轻步兵,也急忙进入外城的民居中,在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巷道迂回。

    正面的二十余骑各个半吨中,马蹄直接踩坏了一些扭力弹弓,紧接着就是最为惨烈的碰撞。

    战马被矛头刺穿,内脏破裂的战马一瞬间就失去了元气,战马继续如滚石般冲向阵列,直接压死压伤了一些战士。

    斯拉夫人和巴尔默克人在痛苦尖叫,而有的人已经被压断了胸膛当场毙命。

    前排的战马冲锋被迟滞了!后续的战马仍在冲击,马蹄踏着前马的尸体凶狠一跃,骑兵挥舞着剑乱砍。

    同样的,突然付出伤亡的罗斯军队坚决抵抗,更多的矛头和剑戳刺继续如泥石流般涌来的骑兵。

    马肉在刀剑中被砍得乱飞,不知是人血还是马血,如同绞肉机的局促战场中,战士们浑身猩红仍旧战斗。

    “骑兵的冲劲已经没了,兄弟们给我上!不怕死亡跟着我杀!”留里克情急之中顾不得太多,他拎起一面盾又举着剑亲赴战场。

    年轻的留里克意气风发,一如三十年前的奥托般威武雄壮。他乍一看去身形还是单薄了些,英武的背影没得说。

    此时的斯维特兰娜目睹到骑兵狂冲的惨剧,她的斯拉夫族人伤亡不少。现在她顾不得族人的情况,甚至也顾不得自己的丈夫。

    她现在也不是尊贵的王后,不过是一名最基本的射手而已。

    在这片城外的局促战场只有两种人员,一种是穿着白底蓝纹袍子的罗斯军队,另一种是灰色调有蓝色装饰布条的丹麦军队。

    两军的衣着反差巨大,即便衣服上沾染了血色,任何人都能清楚乱战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倒毙的战马成为肉做的石块,士兵们顾不得被压着的伤兵的苦楚,就在马尸或是伤马上厮杀。失去战马的骑兵干脆下马搏杀,与巴尔默克人剑盾手乱战。

    这一瞬间,留里克也成了普通一兵,他的钢剑染血,敌人的血更是溅了他一脸,故意续的胡须也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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