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

    四、五个成年男性手牵手才堪堪能圈住的森白蛇骨呈守护状环住小山包,未被彻底腐蚀掉的蛇鳞残缺地搭在白骨上,随谷风微微摆动,是那么的悲凄萧瑟。

    生前雄霸一方,目光所及之处,兽人无不生怯,死后却和所有兽人一样,只得白骨一副,风吹日晒,格外荒诞。

    如毛毯般柔软厚实的草地被踩出一串长长的足迹,植物被暴晒的味道遍布整片山谷,一呼一吸间,肺腑都仿佛被烘熏入味。

    青辞在戈殷身边站稳,未来的结局和眼前的画面相重合,她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伤感,只在心中感慨一句岁月无情。

    戈殷在原地驻足了许久,略显暗色的赤眸久久注视着面前的坟包和即便死了也在宣告主权般守着坟包的赤蟒尸骨,久到青辞双腿开始发麻,也不见他有开口的打算。

    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戈殷想了很多,从一出生就面临的双亲具失,到后面依靠着父兽的威慑力而苟延残喘、逃窜保命,再之后实力保身,离开亡隐沼泽流浪过日,到现在的伴侣在侧,相伴而行,时间快到像是一场梦。

    对于父兽和阿姆,戈殷思考了许久,选择放下。

    阿姆不爱父兽,这是父兽的悲哀,也是他的命,但阿姆即便心中再恨父兽,对于从她身上诞下的血脉,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这也是父兽选择将他们抛弃的原因。

    就像阿辞说的那样,他不能总局限于过去,总得学会往前看。

    时至今日,戈殷并不恨他们,若是当初没有被抛弃,那么他这一生都有可能拘禁在亡隐沼泽,踏上同父兽一样的未来,触手可得的救赎也将变得遥不可及。

    有偿必有失,这份失,于血缘意识浅薄的赤蟒一族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垂落的发丝随微凉的谷风拂过皮肤,淡色细微的绒毛被耀眼的阳光映成奶金色,半敛时的密长羽睫在眼底落下一层阴影,掩去眼中的真实情绪。

    戈殷侧目看过来时,那仿佛下一秒就会溃散在阳光之下的身影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五指相扣的手掌,唯恐对方会如那幻觉般离他而去。

    “怎么了?”手掌突然被攥紧,思绪瞬间被拉回到现实,青辞仰头看去,只见戈殷一脸后怕地看着她,额间甚至少见地冒起了一层细汗。

    “我们走吧。”戈殷这话说得略显慌张,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拒绝的果决,仿佛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会发生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并不知道戈殷的慌张是因为自己的走神引起的青辞面对戈殷这没有任何前兆的突如其来的行动,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他快步离开了。

    在他们身后,淹没于荒草间的坟包尸骨静静地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谷风吹过,碧草荡开层层浪痕,拂过耳边的发丝,似有人在耳边叹息,又似是感慨。

    离开山谷,戈殷直奔父兽原先的领地,他想要看看,现在占据了那一片土地的兽人是谁。

    热风迎面吹来,带起阵阵痒意。青辞将罩在头上的头兜帽往下拉了拉,压住被风带出来的几缕发丝。

    身下的戈殷正以极快的速度游过泥泞的土地,五纹兽的气势不再收敛,毫无顾忌地向四周碾压去,惊得一路上的动物和兽人都飞快逃窜,生怕慢一秒就会被盯上,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戈殷这般张扬,自是无兽人敢拦路挑事,但这也很快惊动了周边的一些领地主人,他们在戈殷前行的方向周边潜伏着,观察戈殷这般大动作的原因。

    他们全身紧绷,神色戒备地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戈殷,只要戈殷一停下,朝他们的领土露出势在必得之色,他们必定会——转身就逃!

    笑话,让他们这些个三、四纹兽去对抗一条五纹兽,不就是想要他们死吗,他们可没那么蠢,做这种以卵击石的傻事。

    就在所有兽人都严阵以待,好好看清楚戈殷会在哪个兽人的领地前停下,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时,戈殷直接载着青辞风一般游出他们的视野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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