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对铜钟

  岳老头显然是观察到了江跃的情况,见他追着自己的一道幻象,老头本来想逃之夭夭的心情,忽然又有些变了。

  他有点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铜钟。

  这可是他的宝贝疙瘩,法袍已经被轰得有点不成形,很难恢复,这口铜钟成了他防御的最佳装备。

  若就这么逃之夭夭,等于将铜钟留给对手,哪怕是他岳先生底蕴深厚,也绝对是肉痛的。

  这种老物件,都是经过漫长岁月沉淀的宝贝,自身已经具备吸纳天地灵气的能力,是地地道道的灵器,落在敌人手里,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而且像这类宝贝,并不是量产的,根本不是现如今的手艺能够制作的,所以掉一件就等于少一件,不能白白便宜了对手。

  想到这里,岳先生的脚步便有些放缓了。

  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么多血影幻象,那小子要一个个去排除,怎么也需要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里,足够我收回铜钟了。

  毕竟,收回铜钟,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手诀罢了,前前后后都不会超过十分钟。

  岳先生念头一转,说干就干,手诀捏动,正要转身收回铜钟时,忽然感觉到头顶一阵炽热的力量当头压来。

  这炽热当中散发的锋芒,透着令人恐惧的杀气。

  不好!

  岳先生大惊,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还是低估了对手。

  不但低估了对手杀他的决心,更低估了对手的本事。

  他知道,自己被识破了,当自己离开铜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对方锁定。

  对方所有的一切动作,都是假动作,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信以为真,为了钓他这条大鱼!

  铜钟以及来不及收回来扛这一击,而靠体术移动,也不可能避过这一击。

  他很清楚,来不及了。

  本能告诉他,这一击,他除了硬扛,没有别的办法。

  当下一掏那幅图卷,血气漫溢,在他周身迅速凝结出一片浓郁的血气,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

  而原本已经收起的法袍,也自动打开,裹住身躯。

  现在他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了。

  毕竟,他今晚本来就不充分,而之前连续的交手,很多底牌已经打掉。

  那几头本来可以为他替死挡灾的鬼物,此刻还被定在地面上。

  所以,眼下这些,就是他能准备的全部。

  金光利剑带着荡涤一切污垢的气势,狠狠斩下!

  浓郁的血光就像厚厚的水波,对这一斩之力稍稍起到了一些延缓作用,却终究没能消解。

  这一剑,还是结结实实劈在了岳先生的法袍上。准确地说,是劈在颈部位置。

  这个位置恰好就是先前法纹波动最剧烈的位置,也是破坏最严重的位置,换句话说,就是这件法袍最薄弱的位置!

  嗤!

  剑光透过法袍,斩入岳先生体内。

  岳先生发出一声惨呼,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整个脑袋跟着法袍的头套一块从身体上滚了下来。

  砰!

  岳老头的身体也跟着不干地倒了下来。

  四周原本浓郁的血气快速消散,那些被他催动的血气幻影,也跟着在虚空中化为一团血花雾气,迅速消散。

  岳老头的脑袋滚滚而落,掉到了江跃脚下。

  老头的眼睛都还没闭上,瞪着骨碌碌的眼珠子死死盯住江跃,仿佛要将仇恨带到下辈子去。

  哪怕是尸首分离的对手,江跃都放心不下。

  一道火焱符打出,落在岳老头的首级和身体上,火势裹着尸体,迅速燃烧起来。

  那件法袍确实厉害,哪怕是火势裹住,一时间也根本烧不透,依旧保护着岳老头的尸体。

  江跃也去干涉,他此刻已经被掏空,甚至都无力干涉。

  身体微微倚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火焱符透着法袍被展开的断层处缓缓烧透进去。

  慢慢的,岳老头的尸身被烧成了灰烬,那法袍的外围还散发着灵气,竟依然没有被破坏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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