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管得了吗?

    “镇上闹shā • rén 案啊,早先是一天一个,到后来,一天失踪好几个。这谁受得了,只要有个去处的,能走都走了。”

    老农忽然上下打量起老韩:“你这个后生,看着像政府的人。是不是上头派来调查案子的?”

    人不可貌相。

    这老伯看似一辈子都窝在乡下种庄稼,这眼光还挺毒的。

    没等老韩开口,老农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压低嗓子说道:“抽你一根烟,老头我送你一句话。”

    “您说。”

    “不想死的话,赶紧走,越快越好。”

    老伯语气严肃,一点看不出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老伯,为啥这么说?”

    “为啥不为啥,你们自己心里琢磨。总之就是这句话,不想死,赶紧走。云溪镇,现在就是阎罗殿,谁进去谁死。”

    “这么邪门?还没有王法了?”

    老农脸上的肌肉颤了颤,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之事,勾起了某些恐怖的回忆似的,眼神流淌着这个年纪基本不会再有的恐惧之色。

    “王法……呵呵,王法……王法管人,管得了鬼吗?”老农喃喃道。

    “鬼?老伯你说云溪镇闹鬼?”

    老农忽然面色大变,猛地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可没说闹鬼。你们快走,快走……”

    一边说着,竟然挥舞着竹梢,对着两人不断挥打,明显是要撵客。

    老韩还想上前稳住对方情绪,江跃却拽拽他的袖子。

    “算了,找个别人问问。”

    江跃太了解农村这种老伯的性格,说牛脾气犟,这位老伯明显是比牛还犟的脾气。

    再往前走,家家户户基本都是铁将军挂在门上,没一个人影。

    身后,老农气呼呼地挥着竹梢,不断打在牛背上,嘴里一个劲骂道:“叫你这畜生不听话,叫你这畜生不听话。”

    也不知道他是在训牛,还是在指桑骂槐。

    别说是镇上,光说这个小庄子,处在镇子郊外,农户不多,也就二十户人家不到,家里挂锁的得有一多半。

    没有挂锁的,基本上也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守在家里。这些多半是那种极为固执的老人,一辈子要守着自己这点家业。

    老韩对此显然有点惊讶:“小江,听那老伯的口气,显然是知道危险的,为啥这些老人,却不肯离开?”

    这大概就是城乡之间的认知差别。

    江跃虽然算是星城人,但根子还在盘石岭,对乡村有一定认知。

    在乡村,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每年要是有点洪涝灾害,泥石流灾害,上头都会提前劝村民撤离。年轻的、年幼的,基本上一劝就走。

    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却出奇的固执,绝不肯挪窝。用他们的话来说,死也得死在自家的窝里。

    当然,这些事对于自小城里长大的老韩来说,显然有点陌生。

    江跃也没打算解释,而是走向一户大门半掩的人家。

    哪知,等他们走近时,原本半掩着的门,砰一声关了起来。

    农村这种古旧的双开门,哪怕关瓷实了,中间也还是有些缝隙了。

    隔着缝隙,一个头发花白,牙齿几乎掉光的老婆婆,似乎给他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这个老婆婆,看起来年龄比先前那位老伯还要大一些,恐怕足有八十多岁了。看她的身形,腰都已经弯出角度,显得老态龙钟,风吹可倒。

    但透着门缝,江跃依然看到老婆婆浑浊的眼神中,藏着浓浓的恐惧之色,仿佛不关门,就会有巨大的灾难降临。

    而即便如此,老婆婆还是好心地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语言,没有交流。

    江跃却清晰地把握到了老婆婆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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