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了!

 耶律敏,也就是秦敏勒马立于拒马河边,不远处,就是白沟驿大桥。

 这座桥是辽人修建的一座永久性的大桥。

 花费这么多,自然就是为了今天。

 数年之前,耶律敏的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率领千余名广信军最为精锐的士卒赶到白沟驿阻止辽人过河。

 那时,这里还只是一座浮桥。

 那一战的对手,是如今辽国的皮室军副统领完颜八哥。

 一场恶战,两人的麾下几乎都在这里损失殆尽,两人也都筋疲力竭,一齐落江。

 完颜八哥是抱着一块大石头,憋着一口气从河底走回到岸边的,而秦敏则落江之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卸掉了身上沉重的盔甲,最后被下游的渔民救起来的。

 历尽千辛万苦,最后换来的,却是秦家的家破人亡。

 甚至还背负起一口巨大的黑锅。

 从那时起,忠心热血的秦敏,便变成了反贼秦敏。

 最后,更是变成了耶律敏。

 如今的他,是大辽皇后亲军属珊军的统领。

 麾下五万属珊军,是可以与大辽皇帝亲军皮室军一较上下的绝对精锐。

 此刻,在他的身后,无数的辽军正在黑暗之中等待着他的号令。

 辽国三路分兵,而他耶律敏,则带着属珊军中路直进。

 “我回来了!”耶律敏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手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勐地落下。

 “举火!”

 “渡江!”

 悠扬的号角之声响起,似乎是一霎那之间,一无所有的黑暗之中,便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拒马河北岸照得犹如白昼。

 一支骑兵呼啸着冲上了白沟驿大桥,战马马蹄踩在桥面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得得之声。更多的步卒,则抬着羊皮筏子、木船等冲向了拒马河。

 与周庄那边不同的是,耶律敏所部,显然准备得更充分,光是船只的数量,短时间内就增加到了上百艘。

 船只不大,每一艘也就只能装载十余个人,但上百艘这样的船,一次性却也能投送上千人过河。

 天门寨守将安明接到斥候的报告之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辽之间的和平协议墨迹未干,辽人就撕毁了盟约再次入侵了吗?

 当他在天门寨整顿完兵马的时候,白沟驿大桥那边的守桥军官和税监头子,已是快马加鞭地逃了回来。

 他们的部下,毫无疑问是被他们抛弃了。

 “辽军过河了,好多人,好多人!”

 那个税监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清楚了。

 “到底有多少人?”安明不耐烦地看向那名军官。

 “先锋不低于一万人。”军官小声道:“而且,我还看到了耶律敏的旗帜。”

 耶律敏?

 属珊军的统领?

 这样的大人物也出现在北岸,只能说明,辽人是真的开战了。

 他点了点头,拔刀,顺手一刀,便将这个逃回来的军官给砍了。

 “他是军官,抛弃属下逃命,罪当斩,你不是军官,不归我管,所以,快点滚!”安明将血淋淋的刀,在那个税监身上擦了擦,冷冷地道。

 税监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在安明冰冷的目光的逼视之下,竟是连滚带爬地向着后方逃去。

 平时也是人模狗样的啊!还经常来自己这里喝茶吃酒呢!

 安明叹息了一声。

 天明的时候,依托着天门寨仍然还残缺不全的城墙,安明摆开了军阵。

 他差了整整一个战营。

 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战营。

 这让他很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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