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书信内容

    朱标没对胡三舍撒谎,现在他活着真看运气。

    主要是看老朱怎么想的,老朱非要让他死,那胡三舍百分之一百死的透透的,反之,老朱要是愿意抬一手,那胡三舍说不定还有救。

    但不管胡三舍死还是不死,朱标都已经不在意了!

    找名医这件事朱标已经让胡三舍写在了信里,这封信只要能送出去,那胡大海肯定会带着名医回来的。

    胡三舍不死,固然好,死了,朱标也不觉得心疼。

    自己作死,非要触犯老朱定下的军令,虽然被人落井下石了一回,但怪不得别人。

    小辫子被人抓住了,人家平日里与你家不对付,趁机踩一脚有什么不对?

    胡三舍被朱标说了一通,起先感到有些羞耻,毕竟被一个小孩子给鄙视了!

    但细想想,朱标说的还真对。

    要不是因为他爹胡大海,他只怕被查出来那一刻就直接被拉到刑场剁了,哪能拖到现在?

    现在还有一线生机,说实话,不容易。

    要真死了,那也要死的堂堂正正,起码不能让人小瞧了!

    一想到这些,胡三舍胆气壮了几分,无非是一死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沐英回到了大帅府之中复命,然后从怀中掏出了胡三舍写的那封血书,道:“启禀大帅,这封信是胡三舍在牢中写的,打算寄给他的父亲胡大海,我仔细想来,这封书信还是先交给大帅看看,然后再做定夺。”

    “毕竟这信中说不定就是胡三舍撺掇胡大海起兵谋反……”说着这话,沐英不由的瞥了瞥袁石。

    袁石眼观鼻,口观心,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老朱看着那份血书,起先也是一诧,这是胡三舍那小子能干出来的?

    那小子,老朱记得,可不是个什么硬骨头啊,还写血书,老朱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信。

    朱元璋瞧了瞧,就把血书扔给了李善长,道:“就烦请先生念一念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也好让咱们都看看这胡三舍在信里有没有撺掇大海起兵反叛。”

    李善长闻言,旋即打开血书,然后字正腔圆念道:

    吾父敬启:

    儿三舍不孝,于军中贩卖私酒,触犯军令,罪当论死。

    自儿犯罪,入这囚牢之中,于这方寸之地,常思己罪,夜不能寐,方知自己罪无可恕。

    父不必念及孩儿,儿今日身陷囹圄,有杀身之祸,全是儿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父亲与大帅同起于微末,同甘共苦,披肝沥胆,患难生死。今军中或有小人谗言“大帅若杀儿,父亲定会起兵谋反。”儿素知父亲忠义,更知父亲性格,断不会做出如此背主投敌,有悖忠义之事。

    故不论大帅如何处置儿,父亲皆要于前线大破敌军,唯有如此,吾父子二人方可报大帅厚遇之恩,令天下人知晓吾父绝不会令大帅处于两难境地……

    若此次蒙大帅天恩,恕儿死罪,乃儿之天幸也,儿今后定当严苛律己,遵法守法,只盼能在父亲膝前尽孝,以报父亲生养之恩万一。

    若儿身死,以正军法,父亲亦不要悲伤,此乃儿罪有应得。

    值此生死之际,唯令儿忧虑之事,乃父身上之旧疾。军中苦寒,父亲又常与士卒同甘共苦,儿心中恐父亲身上旧疾复发。

    儿又听闻浙江绍兴一带有不少名医,父亲可寻访得之,解身体之病患。

    且军中大战连绵,每战之后,皆有不少伤兵残卒,若得名医诊治,日后定可随大帅再战沙场,此亦吾父子二人进献些许微末也。

    今儿将死,遗书一封,临书涕零,有愧父亲,不知所言。

    不孝子三舍顿首

    李善长将书信合起,读完了整篇,也是略有些许感动。殿中众人一时之间也是眼中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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