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替死鬼

    沈昭棠把那个又干又硬难以下咽的馒头送入口中咬了一口，口干的一口吐沫都没有，他把馒头又全都吐了出来。

    老者从官兵那讨了一口水，递给沈昭棠，沈昭棠喝了几口才感觉人活过来。

    坐在沈昭棠旁边是一个瘦弱的犯人，他对沈昭棠小声说：“驸马，我是小六子，你还记得我吗？”

    小六子以前侍候过公主和驸马，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

    沈昭棠没有回应他，小六子低下头有些失望，这时候老者上前道。

    “小兄弟，你犯什么法了？”

    闻言，小六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小六子说他比窦娥还冤，他是先皇的御前太监，新帝生性多疑，登基之后凡是以前跟大皇子来往过的人都逃不了这灾难，被贬去边陲已经是算是最好运的，其他人都死了。

    现在宫里进的太监宫女都是新人。

    他跟老者吐露辛酸史。

    沈昭棠从两人谈话得知老者姓萧，他让小六子喊他老萧，他说自己是御膳房的，两人同病相怜。

    就在此时巡逻的官兵看到这边动静走了过来。

    上来就踢了小六子一脚，小六子捂着胸口，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对三人怒骂了句：“禁止喧哗！”

    沈昭棠和老萧把小六子扶了起来。

    等那官兵走了之后，沈昭棠小声道：“对不住，我...”

    小六子捂着胸口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习惯了。

    老萧做了个禁声动作，示意两人不要讲话了免得惹祸上身。

    夜里，寒风萧瑟，三人挨在一起将就过了一晚。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被邓二踹醒了。

    他对众人发号施令道：“出发！”

    他身体都要冻僵了微微颤颤从地上起身。

    邓二瞄了这边一眼，喝道：“麻溜点。”

    沈昭棠吃力走了几步，身后官兵推搡着把他塞进槛车里。

    他看到小六子还没醒来，想回头去叫醒他，结果被那官兵一脚踢进槛车里去了。

    把他锁在在里面。

    沈昭棠坐在马车里，看见小六子身边围着几个士兵，他们踢了几脚小六子毫无反应，然后拿出一个麻袋把小六装到麻袋里去。

    沈昭棠叫了小六子几声，毫无反应。

    老萧说这是常态，今早他就发现小六子已经不行了，人都冻硬了。

    沈昭棠一下接受不了，沈昭棠瘫坐在地上。

    官兵把小六子尸体扛起来往后面的马车上一扔，马车上早裹着几个麻袋，里面都是冰冷的尸体。

    即使他们死了，尸体也要运送到目的地，他们死后连尸体都没有权利留在中原里。

    很多人半路就熬不过去死在半路上。

    他已经想到自己的命运。

    他不想死，他要活着回去，这不该是他的命运。

    他不知道被运送了多少天。

    现在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京城里了。

    周围都是荒山野岭几乎看不见人烟，时不时还会遭到野兽，劫匪的袭击。

    幸运的是他都挺过来了。

    他们这些犯人牲口都不如，被人这样运来运去，他觉得这条路好漫长好漫长。

    他跟老萧这几天相处也逐渐熟悉起来，但是他不愿跟任何人打开心扉。

    他怕，怕自己捧着真心献出去时候，别人在算计着自己。

    这些天的天气变幻莫测，要么下一整天都下雪，要么都是阴天，一点阳光也看不见。

    他冷的卷缩在里面，身子微微发颤着。

    “冷...”

    寒冷入骨，他被冻口唇发紫，手心都在冒冷汗。

    以前他说冷时候永安王都会把他抱在怀里把他捂得暖暖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心如刀割，又冷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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