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溪风将花种子铺开,斜看烟雨:“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会惹风流债?”

    烟雨不是没见过满嘴甜言蜜语的小厮,一比对,立刻摇头:“不像。”

    溪风:“所以就别浪费银钱去打听了。”

    烟雨放下手中活计:“也是,光是那闷葫芦性格,可不招人喜欢。”

    溪风倒是不羞不臊:“可我喜欢。”

    烟雨把手上东西一搁,挠她:“你得了吧你!谁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如意郎君!”

    另一头,飞檐刚回到外院的马厩,给马儿加草料,梳毛,打理马厩。

    本来,他确实该被赶出侯府的,倒是世子爷心软,替他求情,所以他到外院的马厩做活。

    马厩漏风,做完这些,他的手都僵了,却自在许多,因为世子身边的其他人,知道他是钟元院出来的,从上到下,只会给他使绊子。

    在马厩,陪他的只有马,不会有冷嘲热讽。

    可是……

    他掏出怀里的护腕,摸了摸,珍惜地放回怀中。

    他到底骗了溪风。

    ***

    溪风和飞檐不能很常见面,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却等了两三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每一次见面,溪风都发现飞檐长高了——明明她自个儿也在长个子,却比不上飞檐的速度,原本他仅比她高一指,如今都两指有余。

    于是溪风留了个心眼,给飞檐做的鞋子,做大了点。

    结果那天飞檐拿到鞋子,溪风催他穿上时,鞋子还是做小了一点。

    飞檐却坚持把脚挤进去,还走了两步:“很合适。”

    溪风坚持:“我拿回去改一改。”

    飞檐不太乐意,后退了两步:“真的合适。”

    溪风略一挑眉:“你就喜欢鞋子挤脚?我听烟雨说,你现在会骑马,这双鞋要是影响到你,那可是我的过错。”

    说来骑马这回事,还是大半个月前,烟雨去管事处领新花种,被管事叫去送东西到侯府一旁的专用校场。

    烟雨便正好看到飞檐骑马,回来后添油加醋,讲得飞檐多威风,溪风想象了一下,按飞檐如今的体格,确实也有些帅气。

    却没想到她一说完,飞檐就咬了咬嘴唇,神色细微地变了变,动作有点僵硬地蹲下身脱鞋。

    这点不自然,躲不过溪风的观察,她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飞檐摇摇头,却问:“你怎么知道我会骑马?”

    溪风便把烟雨看到的说出来,钟翠园向来很少与外头联系,烟雨能看到这一幕,也是很巧合。

    飞檐轻轻握了握手掌,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得先走了。”

    或许真的有急事,所以他才神色骤变,溪风心头淡淡的不舍:“好,你先去忙。”

    飞檐走了两步,回过头一看。

    溪风双手撑着下巴,瞅着飞檐。

    这几年,她越来越好看了,眉眼已经长开,眸色漆黑,鼻子娇巧,唇不点儿红,脸庞白皙肤若凝脂,面上带着浅笑,就像旋旋盛放的梅花,近可闻香远亦悦目。

    他又没忍住,折回来,嘱咐:“改鞋子时,别伤了眼睛。”

    溪风忍不住笑了,改个鞋子而已,还怎么伤眼?原来他竟是为了这点小事,就非要坚持鞋子合适,憨得可爱。

    不过他如今的样貌,当然是和“可爱”无关,但不管如何,溪风就是喜欢他的质朴。

    晚上,烟雨小声问溪风:“溪风啊,飞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

    溪风夹了一片白菜,问:“什么做什么?”

    显然,烟雨虽然处在钟翠园,一颗探索外面的心却从没熄过,她今天又搞到新消息,尽管那时发生了快三个月的事了。

    侯府三年孝期即将结束,却有一个丫鬟,被小厮搞大肚子,事发后,被侯夫人秘密处理掉,然而即使如此,消息还是像插了翅膀,在下人之间疯狂流传着,甚至还有说侯夫人把小孩拿出来下药的耸人听闻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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