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兵工

    侯永懊悔道：“嘿呀，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干嘛这么早签了合同，现在不好违约，不然演什么赵德汉，真想演沙瑞金……”

    又看了看右边，就见殷滔看到许文光，遇上国家话剧院的上司，不敢怠慢地打招呼：“院长。”

    “殷淘，是你啊，你演的是什么？”

    “院长，我演钟小艾。”殷滔回道。

    三十多名演员，三三两两，聚成一个个小团体，叙旧不休。

    但当叶秦出现时，声音渐渐消失，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陈树自己，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一时鸦雀无声。

    “好啦，人到齐的差不多，都坐，都坐。”

    李路、周梅森招呼着众人坐下，圆桌上摆满了瓜子花生、红枣核桃。

    甫一坐定，一圈里空出的空座，格外扎眼。

    “缺了谁？”叶秦问道。

    “演高小凤、高小琴的演员，胡晶。”

    李路解释道：“她飞机晚点，要迟点才能到。”

    “行，能来就行。”

    叶秦清了清嗓子，咳嗽声把在场老戏骨们的注意力全集中于自己，迎着一双双眼睛，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谢谢各位老师，能够不计较报酬，不计较档期，来演《人民的名义》，我在这里代表制片组感谢各位啦！”

    “啪。”

    “啪啪。”

    章丰毅几个带头鼓掌，吴钢插了一嘴：“这可真是个好剧本啊，在看了坐着的这么一圈，这可真是个好阵容啊，但有句话，得问问你，叶总……”

    叶秦摆摆手，不敢托大：“吴老师，还有各位老师，叫我秦子就成。”

    “这个剧情尺度很大，我拿到剧本那一刻吓了一跳，里面的一句句台词，看得我后背直冒汗，就一句话，拍的时候会不会调整，会不会改台词？”

    “各位老师放心，这些台词是源于生活，怎么能随便改呢，就按照剧本拍摄的。”

    叶秦说的斩钉截铁，一票的老戏骨露出会心的笑容：“有你这句话兜底，我们就没有顾虑！”

    殷滔倒吸一口冷气，斜睨了眼这个有棱有角的男人，心里嘀咕：

    也就他在华语影视圈的地位，敢拍胸脯保证，能让戏骨们信服！

    久久凝视，蓦然发觉这个侧影，似曾相识。

    视线中，叶秦神情自若，主持道：

    “那么现在，咱们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把演的角色也报一下，然后，就开始第一次剧本围读！”

    …………

    噔。

    噔噔。

    胡晶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踩上台阶，步入走廊。

    航班延误了半个小时，现在才姗姗赶到。

    走到门口，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欢呼喝彩，以及掌声。

    “大哥，我服您了，您这么演我接不了，太厉害了！”

    “亚军，你的祁同伟，还差点道行，你演的哪是厅长，最多是个局长，气质要提起来！”

    “没错，育良书记这话太对了。”

    “接下来，就是侯亮平跟赵德汉，就这段好了，叶秦，你起个头。”

    “你说房子不是你的，这钱，也不是你的是吗？”

    隔着一堵门，单从台词的声调、咬字、节奏，就能听出功力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

    仿佛此时，侯亮平已经杀到赵德汉的别墅，在冰箱里找到一摞摞的钱，当面质问，正义凛然。

    “不，不是我的。”

    对戏的“赵德汉”说话带着颤音，“这谁啊，这这谁把这么多钱，放在我们家冰箱里的，这不诚心的嘛。”

    “你们家冰箱？”

    叶秦语速放缓，忽而变急，语气严肃道：“你承认这是你们家冰箱。”

    “嘶，嘶，我一分钱都没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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