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仙

    “我不关心。”面容年轻的男子道。

    苏奢瞧着他的眼睛:“那你关心什么?”

    面容年轻的男子道:“我关心我能不能活着回去,我关心这次行动的酬劳。我关心我正要做的事情。”

    苏奢赞声道:“秦广王信任你是有原因的!”

    “你想多了。”面容年轻的男子淡声道:“他不信任任何人。”

    “总归对你的态度比较好。”苏奢说:“还亲自救你呢!”

    “只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也只要自己该要的。我从来不给他找麻烦。”面容年轻的男子道:“他用得顺手,也就不介意顺手回护。”

    “地狱无门的生存规则,算是被你弄清楚了!”苏奢半真半假地道:“我真要向你学习。”

    “仵官王也曾跟我讲过地狱无门的生存规则。”面容年轻的男子说。

    “怎么讲的?”苏奢饶有兴致。

    面容年轻的男子道:“别惹秦广王不开心,别惹卞城王不开心。”

    苏奢赞道:“至理名言!”

    他又道:“可惜卞城王已经死了。”

    “我总觉得他还活着。”面容年轻的男子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苏奢问。

    面容年轻的男子道:“因为燕枭还在。”

    “人死鸟朝天,何况这只鸟还是身外鸟,夫妻尚要各自飞,宠物跟主人未必要同生共死。”苏奢道:“而且老大已经在招人——上次我还听说有人来应聘卞城王的位置。”

    “结果呢?”面容年轻的男子问。

    “好像被仵官王收藏了。”苏奢耸耸肩:“说那人不合格还是什么的。”

    “他现在愿意收藏的可弱不到哪里去。”面容年轻的男子道:“借口吧?他借此进货来了?”

    “仵官王对卞城王的感情很复杂,可能因为他们经常一起行动。”苏奢从自己的角度评价道。

    面容年轻的男子对此不予置评。

    苏奢又问:“位置都在招新了,你还坚持你的想法吗?”

    面容年轻的男子很平静:“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感觉。他是那么深不可测的一个人,我从没有见过他的底,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死。”

    苏奢随手扔出一颗骰子,骰子在桌上滴溜溜地转,他眼里含着莫名的笑:“单数就是活着,双数就是死了——要不要赌一把?”

    面容年轻的男子,只是拿出一张刻写着“平等”二字的阎罗面具,戴在了脸上:“我只剩这条命了,没有可以跟你赌的。”

    在面具戴上的那一刻,他补充道:“时间到了。”

    桌上斟满的两杯酒,从始至终没人动。

    苏奢也戴上刻写“阎罗”二字的面具,随手搭指一按,将那枚滴溜溜转的骰子,按定在桌上。

    但见它正面朝上,是一个鲜红如血的点。

    “一”,单数。

    ……

    ……

    卞城王当然还记得下城上面的那一个点。

    但他很难再想起来,在下城三十六所感受过的感受——

    那些不太重要的感受,先一步淡去了。

    他按了按斗笠,垂遮眉眼,坐在人来人往的酒楼中,慢慢斟了一杯酒。

    人们论及东域,常常会谈论到“日出九国”。

    这九个国家里,带给齐国最大的危机的,是已经灭亡的“明”。所以天子才会将楼兰公封在明地,用这尊柱国大公,弹压那些明里暗里的不服。

    也正是给了楼兰公太大的权利,才为后来的楼兰公举叛旗埋下隐患。

    而日出九国之中,真正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威胁、故而现在也社稷安稳的国家,是为“昌”国。

    当初九国分旸,大家抢人抢粮抢地盘,抢功法抢传承抢财富,大到一郡一城,小到一杯一盏,抢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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