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临淄之风月,尽须弥之仪礼

    都在此刻,同时对着姜望合掌低头,致以敬意!

    而照悟禅师在云海前侧身一让,让所有的礼遇,都尽归于姜望。此为千佛顶礼,须弥山至高礼遇!

    自须弥山落成以来,受此礼者,未有一手之数。「这怎么受得?!」

    姜望慌忙避让。

    却被照悟禅师当面一礼定在原处。

    「整座须弥山,自山主永德以下,除却坐关者,皆在!皆礼!「照悟就在这云海之上,虚引佛台上的茫茫僧侣,对姜望道:「我们用这样的礼仪,希望姜施主知道,你对须弥山有怎样的大恩。」

    「姜某汗颜!真不敢受如此大礼!「姜望恳切地道:「我只不过得行念禅师之助,幸得一线生机,才能生还故土,实在没什么功劳可言。要说大恩,是行念禅师有大恩于我。」

    照悟把住他的手臂,道:「且随我来。」

    随着他的话语,那尊巨佛忽然抬起手来,带着无穷灿光的巨大佛掌,在空中平铺,仰对天穹,平伸到姜望面前来。

    此乃须弥山所敬之佛,所拜之祖,所崇之至道!却以佛掌架桥,接引姜望,去那须弥净土。

    姜望深感赧然,自觉难当此礼,却被照悟架着走上佛掌。无尽梵唱在耳边,此时心中有大清净。

    那些郁结、愤懑、压抑不得纾解的痛苦,一时涤荡!

    这条路像是一条通往彼岸的路,到处涌动着救赎的辉煌。但有金莲铺地,但有佛光沐身。

    一步万里遥,一步风云变。

    三步之后,他已经随照悟一起,出现在一座金碧辉煌、似有无限高阔的大殿中。

    虽是殿堂,而能察宇宙之浩渺,见天地之辽阔。

    往上看,是浩瀚星海。往下看,是至理梵图。四面看,是菩提智慧,金刚果毅。

    大殿正中供奉的,仍是那尊巨佛。掌托日月,笑对众生。

    而先前在佛台广场上率众行礼的一位胖大和尚,此时身披锦袈裟,笑容可掬地走到姜望面前来。

    紧紧握住姜望的手:「须弥山等你多少年!」

    照悟在一旁介绍道:「这是须弥山当代山主,法号永德。」

    说起来,悬空寺的现任方丈苦命大师,姜望也见过,亦是一个胖大和尚。

    若说」胖大」是圣地方丈的标准,苦觉前辈大约是很难如愿了.

    不过两位方丈的体型虽然都较为「丰满」,但从面相来看,苦命大师与永德禅师算是两个极端。

    苦命大师面如其名,真是苦得不能再苦,总是愁容满面,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

    永德禅师则是笑容满面,灿烂无边。好像有很多的开心事,开心得根本藏不住。就像他此刻拉着姜望的手,笑着露出八颗洁白又圆润的牙齿。亲切得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等我多少年.从何说起?」姜望疑惑道。

    永德亲切地握着他的手,握了又握:「你与我佛有缘,有大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入我门下?也好让我一身神通,后继有人!」

    照悟在一旁适时解说:「永德山主主修《弥勒下生经》,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上镇五百年,下镇五百年。顺便一提,这一部是方丈本经.....你懂我意思吗?」

    这些须弥山的和尚这般直接,实在叫姜望不很适

    应。结结巴巴地道:「我只是来......还钟的。」

    永德看了一眼姜望手中的知闻钟,笑眯眯道:「这钟好用吗?」回想手持知闻钟横扫众妖王的场景,至今仍觉畅快。

    姜望诚实地道:「真至宝也!」

    永德道:「你乃霸国王侯,背景极深,此钟又是自妖族夺得,若是执意自握,须弥山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为何又要来还钟呢?」

    姜望默然,最后道:「钟上行念禅师余温尚在。」照悟仰看星海,一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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