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代何赎!

    河里!

    神衰之力顷刻将此花凋残。

    知闻宝舟上的鲜花,也纷纷凋落。

    繁华从此远,只身入空门。

    恨只恨,老僧抱憾。念只念,青灯黄卷。

    这天堑几有无穷之远,是在不老泉水的填补下,才有了可见之遥。

    而知闻宝舟,知闻了这段遥途的‘可见’。有了载人归家的可能。

    此时此刻,行念禅师立在船头,独斗八方天妖,不回头地驶向彼岸。

    可镜中世界的姜望知晓,他回不去了……

    能观过去未来如行念者,他自己如何不知?

    在天妖群起发难的此刻,他对抗的已不是哪一个。

    一整个妖族大世界的引力,是何其沉重。

    远处起了大潮。

    那是高高耸起,如巨山险峰的江浪。铺天盖地般卷来,已成洪流!

    这可怕的威势好像已经将这整条天河拔起。

    倾尽天河之水,不使此人归!

    行舟至此,彼岸仍在彼岸,竟不能看清岸头。

    唯有那迎面而来的磅礴浪潮,在咆哮翻滚之中,结成了一只浩荡的巨拳。

    巨拳当面,正向行念禅师打来。

    不是要将他打回这岸,而是要直接将他打死!

    这是虎太岁的拳头!

    雄霸此世,逆我者死!

    天河之水,似已打湿了行念禅师的僧衣。他穿得简单,叹息也简陋。

    只叹半声就咽下。

    已经还归他身上、消去了所有文字的三本《佛说五十八章》。

    其中一本忽然跳出来,哗哗哗,无风自动。

    那奔腾咆哮的洪流,仿佛是在另外一片时空发生的故事。

    虽是喧嚣而起,轰烈而来,却是无声无息地卷过了。

    将知闻渡船洞穿,或是被知闻渡船洞穿。

    总之并未发生联系。

    渡船还是渡船,禅师还是禅师。

    一本经书翻了页。

    这一拳,翻了篇。

    回家的路,还在继续。

    险些打死蛛懿,与猕知本纠缠因果厮杀命运,又接连化解猿仙廷、蝉法缘、麂性空、鹿西鸣、虎太岁的攻势…

    一一对过了这么多天妖。

    行念禅师看着掌心的黑线,眼神却有一丝寂寞。

    真正无法解决的是这个。

    这因果不消的毗尸虫,已经与命轮纠缠在一起。

    在蛛狰身死尸灭的这一轮,不能够被摆脱。虽然它并无伤害,顶多撑过十二年就会消散。

    可他现在要去哪里寻这十二年?

    向得何处求真寿?

    天不与,天不予!

    此刻在场的诸多天榜妖王、年轻妖族天骄,看向天河之上行舟的人族和尚,眼神已在仇恨之中,掺杂了惊叹。

    参与神霄局的天妖除开一个垂死逃遁的蛛懿,基本都已经出手,难道竟叫他走了?

    他们得见的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幕,而他们所未得见的。

    此刻的妖界,尚是长夜。

    今夜无星光,血月隐。

    万万里长夜,好生寂寞!

    而有一个声音说……

    此声说:“你会下在这里。”

    轰!

    无尽暗夜中,燃起了一座冲天的火峰!

    或者那只是一个身影,一个绝巅强者的身影。其沸腾的力量,在长夜之中成为火炬。

    如山的火炬。

    其声炸出:“视我于无物耶?”

    一杆关刀,斩破时空,落于天河!

    又有烈光洞天,火色相接。

    “妖族岂无强者!”

    出鞘之声啸破千万里,长剑横在渡船前。

    又有赤焰雄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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