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生灭

    在距离生死线两千六百里的此处,本来并不特殊的此处…方圆数百里之内,阴魔退散,猎魔人绝迹。浓雾深掩,注定要埋藏一些故事。

    夜晚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倒扣住此方天地。

    火域像是一只小碗,碗中蟋蟀互斗。

    在更宏大的视野里,或许神而明之的强者争杀,也不过是蟋蟀搏命般的微小涟漪。

    但蟋蟀之斗,勇烈难道不可见?

    便在此刻,姜望在纵剑与“邓岳”相抗的同时,左手倒翻,五指竖起只是一错,金青黑红黄五色光团亮起来悬于指尖。而在掌心的位置,跃出一团白色的光!

    那恍惚是一枚弯月,忽而又是一只雪狐。

    皮毛白净美丽,眸子魅惑如水。

    它一下子跃上高天,超出火域之外,虚悬穹顶,仰天而啸

    无尽的、雪白的月光,就那么倾泻下来,一时如瀑,把这个夜晚照亮

    苍龙七变之心月狐!

    月上中天,夜之主掌。

    火域之外聚集的蛇虫鼠蚁,一时间全部显现了行迹

    那个面目阴冷的司狱长,也再一次出现在视野中。

    姜望一边剑斗“邓岳”,一边眸光巡行。

    赤金色的眸光所照之处,那水桶粗的黑蛇、飞行极快的黑虫、大如石磁的黑鼠、口器锋利的黑蚁……全都被赤红的火焰点燃!

    像是长夜之中,一支支火炬亮起。

    三昧真火点燃了所有,也包括那位不知姓名的司狱长。烈焰熊熊,在那件玄狱垂箭袍上放肆地燃烧。他整个人陷在烈焰中,仍然不见表情,只是抬起他的手,遥遥按向天穹、

    那在烈焰中霜白乌冷的手掌。五指间有冰霜如蹼连接。

    而天空那只散发无限月光、驱逐长夜力量的美丽狐狸,一瞬间皮毛已结霜。

    那灵动魅惑的眼睛,就此凝固。

    心月狐被冻住了!

    这位大秦司狱长身外的火,也始终不能烧透玄狱垂箭袍,无法真正触及他的肉身。甚至于……正一点一点的黯灭。

    这个人姓公羊吗?姜望心里这样想着,返身一剑,已经将邓岳斩开。

    而后人随剑进,铺开了剑术狂潮!

    不管这个“邓岳”是真是假,在摸清底细之前,他不想真个杀死其人,以免生出遗憾。所以才在自己掌控的灵域里,还与之纠缠了这么久。

    今时今日他已剑术通神,诸般人道剑式,皆已化入横竖之间。

    这一下狂攻进逼,已经将这个不能真正掌控力量的“邓岳”斩得七歪八斜。反手按出龙虎,虚空钻来锁链,火域骤生压制,将“邓岳”囚在原处。

    在那焰光过隙的瞬间,姜望忽地回身。

    剑光如月而高升!

    那高空虚悬的心月狐,已经碎成冰粒飞落、那对抗长夜的月光,已经被扫灭

    可是姜望这一剑过来

    星光耀长夜,星光照边荒!

    什么永无止境的夜,什么灰蒙蒙的天。

    此时星光灿烂如瀑,此时横空的持剑者,如神似仙。

    虽则“月上中天已凝霜”,此刻却,“更有七星照北斗!

    天下皆冬的道途一剑,如同流光划过了。

    最不应该被冻住的公羊氏传人,僵住了片刻,而后碎成漫天飞舞的冰粒。

    一时间夜幕消解,但见星光流动,霜花飞舞以及仍在燃烧着的火域,像是守着夜晚过去的孤灯。折射着霜光的那一颗颗冰粒太纯净,好像崩解的那一位日来于世间后,没有受到过任何沾染——这怎么可能?

    姜望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不知名字的司狱长,其实并无真实的血肉,也无确切的神魂。

    可是在战死之前,他的衣饰肌肤血肉力量.…一切与真实的修士半点无异。甚至能够动用秦国镇狱司的秘法,能够动用秦国名门公羊氏的血脉神通。这是什么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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