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灯台都是月

    甚至于盛国的挣扎,又何止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呢?在这之前更早更久远的时候,盛国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杰,年轻天骄如盛雪怀,宗室出身的真君强者如李元赦……到今天有什么改变吗?

    赵汝成非常明白。

    从头到尾,这场棋局一直就是在景牧双方的掌控下演变,从未脱离景牧高层的意志。景牧交锋,盛国流血,直至于今日,真正的大战爆发!

    这或许是近百年来规模最大、烈度最高的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很可能将改变天下格局,而宇文铎,还只是沉浸在过去一年牧国牢牢占据的局部优势里。

    如宇文铎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景国以盛国为刀,想要消磨牧国的锐气,或者也有敲打盛国的意思在。牧国则用这一年多的战争,唤醒草原人的血性,也竖立对景的信心,索性用盛国这柄道门钢刀的刀刃来砥锋。

    双方最高层的意志,赵汝成无法接触。

    但就他的亲身感受而言,牧国将士正处于前所未有的高涨士气中,甚至已经有人喊出了马踏天京城的口号——当然可以说得上一句军心可用。

    可若是盲目自信,一头栽进这尸山血海中,谁能保证自己才是那个踏着万军枯骨站立的人?

    在这种规模的大战里,别说宇文铎了,他赵汝成又如何不是一粒尘埃?

    “景国当然强,不然如何用一个盛国,就阻我神辉千年?”宇文铎咧嘴道:“但是会过去的。他们太老了,也该过去了。”

    赵汝成心中一动。

    宇文铎也不全然是盲目自信的莽夫,他的话里显然是有一些倚仗在。

    宇文氏是牧国顶级真血家族,宇文铎是真血子弟,的确有可能与闻一些秘辛,只是不能对外说。这种程度的暗示,已是极限。

    那么牧国究竟有了什么凭仗,这一次几乎是毫无顾忌地跟着景国加码,定要重立北域中域之界线?

    “无论这场战争如何。”赵汝成慢慢地道:“我只希望战后还能和你喝酒。”

    这句话说罢了,他便转身走下城墙。

    素来冷漠待人的赵汝成说出这般话……

    宇文铎立在城墙上,只是拍了拍胸膛。

    拍得砰砰响。

    ……

    ……

    天下医道圣地有其二,一曰东王谷,一曰仁心馆。

    东王谷医毒双修,在东域声名赫赫。有不少附属宗门,如青木仙门等,又暗中扶持申国这样的国家,使其在强齐面前保持dú • lì ,可谓根系甚广。

    仁心馆位在北域,分馆遍布天下,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少涉纷争,声名极好。

    这一日,仁心馆宗门驻地之外,来了一位斗笠蓑衣的神秘人。

    手托云暮樽,樽中养有毒性甚烈也极为罕见的五色鱼,引来了诸多医修围观。

    所谓医毒不分家,仁心馆虽不似东王谷那般医毒并重,对毒的研究却也不会轻视。

    不少人当场就要买下这五色鱼。

    医修有“钱途”,仁心馆的医修,更是钱途无量。

    这些弟子个个手头宽裕极了。

    这个道:“你只管出个价,多少道元石肯卖!”

    那个道:“用万元石结算也可!”

    更有人当场拿出疗伤宝药:“你再添两块元石,连同这鱼缸和鱼一起给我,我这瓶有吊命之效的一线生机散,便卖与你!”

    面容藏在斗笠下的姜望,着重看了第三个开口的人一眼,暗暗提醒自己,记住这人的长相,以后离他远点。

    “怎么样?”这个长得一脸老实的家伙,一见姜望看过来,顿时喜笑颜开:“我这独门宝药,轻易不予人,你今天可是捡到便宜了!”

    “呵呵。”姜望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环视一周,只道:“不知本阁医师易唐可在?我此行专为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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