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天明

    所以天下列强都要插手其中,监督太虚幻境的运行。强如太虚派,也只能共享太虚幻境的权力。

    太虚幻境之所以前期推广艰难,恰恰是因为它的潜力肉眼可见!

    必然有守旧者拦路,必然有现有格局既得利益者的抵触。

    太虚派如何说服列强加入其中,共同铺设太虚幻境,想来亦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故事……

    当然,还轮不到现在的姜望与闻。

    每战必胜的他,目前并不需要操心论剑台的“价格”。无论多少,他总归是赢的那一方,不必付出。

    太虚幻境里每日五场战斗,固定赚功一千点,远远超过福地每月的赠功。

    福地四十九抱福山的赠功,只有三百四十点,在四品论剑台上输一场都不够。价值与获取难度很明显的不匹配,因而福地的意义定然不在赠功上,想来也不仅仅在于那扇通往鸿蒙空间的福地之门。

    让那些强者踊跃挑战的,必然是有巨大的诱因。

    而姜望只能猜测,自继承福地至如今,始终未能触及。

    不过他并不焦虑。至少现在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些对手的实力层次,而不像以前那样,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搞不明白。

    他正以坚实的脚步,在向那个层次的强者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能够站到那里。

    哪怕现在直接将他所有的福地层次都打落,打得失去福地,他也不会气馁……

    因为他知道,他会赢回来。

    认认真真地战斗了五场,仔细复盘过后,姜望正要退出太虚幻境,忽见得水蓝色的纸鹤蹁跹而来。

    伸手接住,展开。

    是左光殊的信。

    这些天他也没少跟左光殊聊天,不过这孩子最近有些奇怪,总是东拉西扯的,一会聊这,一会聊那的,让人接得费劲。

    姜望自己倒是始终如一,不是问左光殊的修行,就是问焰花焚城的细节,问左光烈以前是如何表现此术……

    今天的这封信,仍然有些莫名其妙——

    “齐国的金羽凤仙花开了吗?”

    姜望回信道:“我只知道凤仙郡。”

    “听说很漂亮。”

    “是吗?我没见过。”

    过得一会,左光殊的信飞了过来,再次莫名其妙——

    “那个,独孤兄近日安否?”

    姜望回曰:“我好得很。”

    左光殊大约是确实没什么好扯的了,拧拧巴巴地又回信道:“景牧双方都大举增兵牧盛前线,一场大战已不可避免,天下动荡之时,请独孤兄保重自己。我在楚国也很好,修行进步很快……对了,山海境你还来不来了?”

    姜望想了想,回信道:“人在齐国,诸事缠身。”

    很快纸鹤又回来——

    “无所谓,你爱来不来。”

    姜望再回信过去,已是石沉大海,久久不见回复。

    可能是修行去了吧,这孩子向来很努力。

    心性成熟如姜爵爷,当然不会跟小朋友计较,摇摇头便将这事抛在脑后,退出了太虚幻境。

    他眼下最关注的,还是冯顾一案。

    林有邪追索多年的真相,冯顾以死来展开的线索,不知多少人觊觎的北衙都尉一职,在停尸房里行踪鬼祟的人,直接派人警告自己的某位存在……

    太多太多因素交织在一起,已经让这起案子变得异常沉重。

    倒不止是复杂而已。

    它就像是一张已经铺开多年、入水极深且异常巨大的渔网,虽然大部分还隐在水底,但谁都知道,它缠住了太多东西、网住了太多东西。

    要想把它提起来,不是光有一膀子力气就可以。

    一个不小心,触及这张网的人,就会掉进水底。

    就像那个已经“查无此人”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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