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

    火把看不清路,不敢肆意驰骋,否则稍有不慎就是摔个底朝天——而后面的追兵走的是前面的人蹚过的路,自然要安全许多。

    想什么来什么,不知道是绊到了什么东西,织田信广身侧的一个侍卫一下子连人带马的摔飞了出去,险些把整个队伍撞散,人仰马翻之下连续倒下去了三四个人。今川义元趁机狠狠地缩短了一下距离,而织田信广身边就只剩下二十多骑了。

    即便不考虑夜晚的因素,织田信广身边的这匹骑兵的骑术和马匹都远远不如今川家的精锐旗本。眼看着矢作川就在眼前,但今川义元的追兵却越追越近。织田信广几乎把坐下马的屁股都给抽烂了,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方的火把逐渐逼来,马蹄声也越来越响。

    “坚持住!马上就到矢作川了!”织田信广的侍从看着前方泛着月光的河水,拼了命地大吼了一声来鼓舞士气,“过了矢作川,我们就在桥梁上翻身迎战,掩护殿下撤离!”

    “是!”侍从们也都是大吼了一声道。

    ·

    而在另一边,今川义元简短估算了一下两者间的距离——不确定能否在矢作川岸边追上织田信广,成败估计在五五之间。他抿了抿嘴,感受了一下晚风拂过发梢的力度——是顺风,而且风力不小。

    “弯弓搭箭。”于是,今川义元一边飞快地从背后取下弓,又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一边沉声下令道。夜色里,跟随而来的400马廻闻令都是齐刷刷地取弓引箭。

    “上三,满弦。”今川义元一边驱马向前,一边微调着角度,趁着一次四蹄腾空跃起的平稳机会,手腕一抖:“放!”

    一时箭如雨下,利箭破空声不绝于耳——可不只是今川义元自己这边射出了羽箭,河岸边也响起了松弦声!

    还没等今川义元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百来根羽箭就反过来直接钉到了今川义元马前不远的土地上。

    今川义元大吃一惊,匆忙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阵嘶鸣。身后的马廻众们见状也匆忙停下,好悬没有撞上。

    “有埋伏?”今川义元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身前的乱箭——这个数量,绝对不是逃走的织田信广一行人能射出来的,必然是附近有伏兵。既然如此,继续打着火把当靶子就很危险了。就在今川义元准备下令熄灭火把时,只见矢作川河岸边,忽然亮起了无数火把,一支上千人的军势出现在眼前。

    旗帜正是鸣海城山口家——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约定好了,山口家只管出卖织田家前军的情报便可,让他们不要渡过矢作川以免误伤的吗?

    在那些火把的照耀下,今川义元还隐约看到——中了几支羽箭的织田信广一行人狼狈不堪地逃入了山口备阵中。

    “殿下,这里危险。”绯村羊羽注意到安祥众和今川军正追逐着向这边涌来,立刻上前拉住了今川义元,“在下知道您有万夫莫敌之勇,可是正值深夜,伸手不见五指,若是陷入乱军丛中,难免危险,还是撤离吧。没抓到就没抓到。”

    “知道了。”今川义元也没有兴趣为了利益把部下置于险地,识趣地拔马离开。

    ·

    今川义元率兵离开后,安祥众也被今川家主军追击着逃至岸边,一路上建制早已混乱,约莫有三成人马已经溃散死伤。然而,包抄而来的朝比奈备和冈部备却被严阵以待的山口备以乱箭逼退。视野不明的夜色下,强行渡河进攻一支列阵完备的军队实在不明智,抓捕织田信广的目标也已经落空,太原雪斋便果断下令撤退,让安祥众的千余溃兵得以渡河西逃。

    “老师。”今川义元前脚回到营地,刚打算向太原雪斋问问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后脚就看到山口教继的亲信本多忠信已经等在了主帐内。

    “治部殿下,在下特奉吾主之命,前来致歉。”本多忠信见今川义元来了,立刻恭敬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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