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王(2)

    武田晴信阅读着收集而来的情报,手里拿着毛笔在边上草草写着数字:“细川本家的直辖军队四散在领内各地,如果近畿生变,仓促间根本调动不出来。槙岛城的10000主力还在南近江边界与六角家对峙,也不可能参与此次zhèng • biàn 。”

    “那就是三好宗家和游佐家的12000人,对木泽家、畠山家、三好分家的24000人。”今川义元估算了一个大概的数字,“如果我们不能成功挟持三好越后的话,在京都的3000细川军和3000幕府奉公众也可能被他调动。但如果我们袭击得手,这6000人就会在细川管领的命令下倒向三好筑前一边。”

    “是个险局。”今川义元自己算完后都略微有些打退堂鼓,“即使我们对三好越后的奇袭成功了,三好家的兵力仍处劣势。如果失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有没有可能让细川管领宣布木泽长政是叛逆,让细川家全家讨伐他?”武田晴信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不大可能。细川管领虽然不信任木泽长政,但对三好筑前的信任也没好到那里去,怎会为了三好筑前火中取栗?要是他亲自下场了,细川本家和木泽家的关系也就到了上下反目的地步了,若是输了,细川家就会威名扫地。但只要他不下场,三好家和木泽家的冲突说破天不过是细川家内斗,他还可以出面调停,坐收渔利。”太原雪斋显然把细川家的这些事情看得通透。

    “如果这样的话,三好家怎么看赢面也不大,我们真的要参与吗?”今川义元的斗志正随着局势的分析而快速下降,“没必要为了朝中的些许利益就拼上性命吧。”

    “当然,为师又不傻,我们肯定是坐观其变。如果三好家在前线进展顺利,我们就出来卖个顺水人情。如果他不顺,我们肯定就装作无事发生,趁早溜之大吉。”太原雪斋也是拎得清楚,非常市侩地笑道。

    “木泽长政怎么可能是三好筑前的对手?”武田晴信倒是觉得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的小心是杞人忧天,“那螳螂已经被黄雀盯上了,没得跑了。”

    ·

    天文十二年(1543)年3月12日,细川晴元命令三好长庆亲自率军平定细川高国余党盐川政年的叛乱。三好长庆于是在和泉国点兵5000,经由木泽长政的河内领地踏入摄津。

    木泽长政和三好长庆都是细川家的家臣,在两家翻脸之前,木泽长政自然不会阻止三好长庆的军势调动,还亲自带人为三好军设宴送行。

    “祝一路顺风了,筑前殿下。”木泽长政高举酒杯,皮笑肉不笑地向三好长庆致意。

    “此酒尚温,留待我功成后,再与左京殿下痛饮。”三好长庆却是没有喝酒,而是将酒杯缓缓地放在了下人托举的卓盘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泽长政一眼:“后会有期。”

    三好长庆进入摄津后,便汇合三好长逸在西南摄津的4000人,向北越过了池田家、三宅家、伊丹家等摄津豪族的领地,开始围攻摄津北部山区的一库城。盐川政年自知不敌,也很冷静地选择笼城。

    望着坚壁清野、死守不出的一库城,三好长庆笑着对一旁指挥部队围城的三好长逸道:“可知他们为什么主动造反,却又闭门不出吗?”

    “请主公明示。”三好长逸虽然算是三好长庆的长辈,但对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晚辈家督却一直毕恭毕敬,从不摆架子。

    “狗在叫,是因为背后有主人撑腰。”三好长庆挑了挑眉毛,望着河内的方向,轻车熟路地表现着

    作为一个英武家督该有的胸有成竹,以赢得家臣的信任:“木泽长政,狗都被打了,你这狗主人怎么还不出来?”

    ·

    不过,木泽长政怎么说也是细川家名义上的臣子。细川家虽然不比当年的威势,但也没有虚弱到任人摆布的地步。只要细川晴元没有下达命令,木泽长政是没资格在近畿擅动刀兵的。一库城眼看木泽家不能行动,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甚至遣使向三好长庆和细川晴元求降,自然被两人果断拒绝。而木泽长政出乎意料地沉得住气,即使棋子危在旦夕,也没有半点急于出头的意思——甚至没有向细川晴元请求出兵的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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