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

    “我走后,好自为之吧。希望下次有机会遇到你时,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武士了。”冈部元纲一甩手,把朝比奈泰朝打开,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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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不欢而散,武田信虎自然也没有多留的意思。他在和今川义元、银杏和寿桂尼草草会面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告辞。与来时的隆重不同,走时送行的队伍却颇为冷清——来的高级武士只有一人,还是那个和武田家有着血海深仇的冈部亲纲。

    “哈哈,这就是送客的礼节吗?骏河人守礼数,果真名不虚传啊。”武田信虎看着面前的冈部亲纲,大笑着挖苦道。

    “在本家洗尘宴上闹出如此丑态,还将阁下礼送出境,已经是今川家最后的礼数了。”冈部亲纲同样没有和武田信虎多说一句话的意思,毕竟为了掩盖武田信虎惹出的麻烦,自家的嫡子还被迫放逐。旧仇新怨,又怎会给武田信虎好脸色?他冷冰冰地道:“不送了,好自为之。”

    武田信虎也不多话,一甩马鞭就带着侍从扭头离去。出了今川馆没多久,一骑却在身后追了上来,来着正是被放逐的冈部元纲。

    “之前您说,如果在今川家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武田家。”冈部元纲开门见山,也没多客套,“讲个笑话,不会言而无信吧?”

    “那怎会?武田家最缺的就是才俊,来者不拒。今川家如此不仁不义,为了掩盖主家丑闻就肆意凌辱家臣。来我们武田家,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讲个笑话,天下武家一般黑。”

    “黑不黑,也得来了才知道。”武田信虎向冈部元纲伸出了手,做出了欢迎的动作,“为表诚意,武田家的通字就赐给你了。骏河人不会嫌弃我们山里人的通字吧?来吧,冈部元信。”

    ·

    第二天一早,天文10年(1541)年8月15日中午,武田信虎带着冈部元信和一众侍卫,慢悠悠地走到了今川家和武田家的边境线处。岩砦上的武田军正如临大敌地警戒着,不知在提防什么。

    “怎么回事,今川家还是北条家有异动吗?”武田信虎策马来到岩砦前,发现板垣信方和甘利虎泰两大重臣居然亲临一线,便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禀殿下,不是。”板垣信方朗声答道。

    “那你们在防什么?”武田信虎更加困惑了,也因为板垣信方的态度而有些上火。

    “回禀殿下,不方便告知。”这次轮到甘利虎泰回答了。

    “你们两个狗崽子,这是和家督说话的态度吗?”武田信虎暴躁地用马鞭空抡了一下,发出一声炸响,随后指着砦门吼道,“赶紧开门,放老子进去!看老子不治你们的罪!”

    “回禀殿下,庶不从命。”板垣信方和甘利虎泰齐齐一礼,却是油盐不进地回绝道。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武田信虎终于从空气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便对着两人身旁的其他武士吼道,“其他人呢?也要跟着送死?都不想活了吗?你们是受谁的指示?”

    “受武田家家督的指示。”砦墙上一个胆子大点的武士高声回应道。

    “老子就是武田家的家督!”武田信虎又策马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他娘的不认识老子吗?还不快开门放老子进去!”

    砦墙上的武士们无动于衷。不久后,却传来一阵豪迈的大笑声。

    “武田家的家督,现在是我了啊,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一同出现的,是缓缓踏上砦墙的武田晴信。他走到女墙边,扶着墙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门口的武田信虎。

    “晴信?”武田信虎吃了一惊,但反应过来后立刻气得破口大骂道,“你活腻了吗?还敢造反?赶紧给老子滚下来谢罪!他娘的!”

    “父亲啊,你在领内横征暴敛,闹得天怒人怨,族内也是人心浮动。儿子也只是顺应民意、为民请命罢了。得亏您心大,都到这般地步了,居然还敢亲身离开踯躅崎馆,去探望什么女儿和外孙。”武田晴信对武田信虎的威胁嗤之以鼻,毫不放在心上,“您不如猜猜,现在领内还有几家豪族是支持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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