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仅论条件而言,我是无法拒绝的。牺牲的是松平家的利益,但换来的是我自己的命。”今川义元也非常诚实地答应了下来,却还是有一个疑问,“只是松平家有多家分家的领地尚在矢作川以西,安祥城一丢,这些分家的领地都危在旦夕。我毕竟是今川家的外人,如何约束他们不去夺回安祥城?”

    “哈哈,今川殿下所言甚是,但鄙人也早有准备。”无论今川义元说了什么,山口教继总是能保持着脸上那商人般的职业笑容,“内部消息啊,今川殿下莫要告诉他人。水野家家督水野下野守(水野忠政)最近和织田家闹得很不愉快啊,都怪他那臭儿子水野藤七郎(水野信元)。”

    “藤七郎虽然年纪不大,却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和他老爹关系不好,家臣间也隐隐开始分批站队。一边支持家督,一边支持少主,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支持水野下野守的比较多。但那藤七郎一看斗不过自己老爹,居然暗地里和主家织田家攀上了关系,两边私通款曲,连他名字里的‘信’字都是织田信秀赐下的。藤七郎也仗着主家的外援来和自己老爹斗,把水野下野守气得不清。”

    “水野下野守本也是织田家的臣子,可是被这么一弄,就开始怀疑其织田家来,担心织田弹正(织田信秀)扶持他儿子篡位。鄙人和水野下野守平日里有些交情,他就私下里来找鄙人诉苦。鄙人乐善好施,帮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趁着织田弹正大军亲临安祥城——松平家大敌当前之计,对松平家施以援手。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尚未婚配的松平家家督广忠殿下,水野家也就此倒戈回松平家一边。有着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松平家想必不会追究水野家过去的叛离。而有了刈谷城做依靠,矢作川以西的松平分家领地也有了保障。织田弹正进退两难,只得留下人驻守安祥城,无奈退军。”

    “妙计。”今川义元由衷感叹道。

    “不敢不敢,生意人的一些小聪明罢了,哪里比得上今川殿下的大智?”山口教继连连摇头,随后拜谢道,“等到今川殿下控制住冈崎城局势,赢回广忠殿下后,鄙人就安排水野家把女儿送来。请殿下在那之前务必约束部队,好让鄙人能安稳控制安祥城,把它献给主公。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如你所愿。”今川义元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成交!”山口教继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向今川义元伸出了手。和今川义元握手后,就转身告辞,去安排山口备和今川家交换靠旗的事宜。

    而今川义元抬起手闻了闻,手上那股浓郁的铜臭味让他差点背气过去。

    ·

    计划顺利执行,天文9年(1540)年9月30日上午,今川军已经顺利地在松平家伏击处的北方渡过了矢作川,挡在了松平家大军回冈崎城的路上。山口教继也率军离去,赶去围攻安祥城。

    “赶紧派人去联络在东条城的光东备!”今川义元一边在矢作川东岸、乙川南岸的一处土岗上列阵,准备迎击回援冈崎城的松平军,一边飞快地派冈部元纲和朝比奈泰朝带人去传令,“让他们立刻赶过来,与我们南北夹击松平军。再通知竹王丸,赶紧从吉田城赶回来。不过他离得太远,估计是来不及了。”

    今川义元布置得没错。眼下他虽然成功渡过了矢作川,可是兵力只有1200人。与他相对,松平长亲手边却有将近3000人。渡河过来并不是为了选择战场的,而是为了赶紧联系援军前来。

    与此同时,松平长亲则在率领大军向东北赶去,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高地上列阵的今川军。

    “居然没跑吗?那小子觉得自己还有胜算?”策马驱驰的松平长亲本以为今川义元早就溜之大吉,逃回远江去了。看到今川义元没走后,立刻转忧为喜,大笑着讥讽道,“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不,刚好飞到餐盘上了,还省了我不少功夫。他难道以为,自己还会有援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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