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

    “为什么?”松平长亲一下子坐不住了,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织田军怎么会这么笃定地就要来打重镇安祥城?只凭着2000人?难道我们正在内乱的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报告!安祥城发现敌情,藤井松平备请求立刻入城回防!”此时,藤井松平家的使者也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殿下,请下命令吧!”

    “报告!福釜城外有敌情,福釜松平备请求允许回援居城!”福釜松平家的使者也前后脚地就跟了进来。

    “祖父,先不要管今川义元了,安祥城一丢,咱们在矢作川以西的领地就都要守不住了啊!”松平康孝此刻也是急得满头大汉。

    “好家伙,该不会是义元那小子联系的织田家吧?”松平长亲却依旧逐渐想明白了,冷笑着连连摇头,“倒是真狠啊,当真不怕玩火自焚吗?”

    ·

    天文9年(1540)年9月29日傍晚,矢作川西岸下游。

    今川义元看着原本一直在矢作川边徘徊跟随的松平家仓皇北去,意识到自己的奸计已经得逞了。

    “他们回去救安祥城了,织田家的人反应得可真快啊,简直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天,所以提前集结兵力等着一样。”今川义元对织田家的快速反应很是满意,挥了挥折扇,引领着自家部下继续往下游走去,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渡河地点。夜色渐渐深了,今川军打起火把方便行动,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支部队正在悄悄尾随。

    ·

    天文9年(1540)年9月30日凌晨,矢作川东岸。

    “都到齐了吗?”松平长亲最后和各分家的家主确认了一边。

    “除了五弟(松平利长),都来了。”松平信定压低声音向松平长亲汇报道,“他执意要带着藤井松平备回援冈崎城,说着什么寸土不可让与敌。”

    “彦四郎一直都是这个性子,随便他吧。之前家里内斗,他不也几乎是两不相帮?”松平长亲倒也熟悉自己的孩子,没有多做勉强,“有宗家、樱井松平家和福釜松平家的兵力,也就够了,是今川军的两倍多。”

    黑夜中,本该去支援安祥城的松平军主力却在松平长亲的指挥下全数悄悄渡河,潜伏到了矢作川下游的东岸,就等着对岸打着火把的今川军渡河。

    “只是祖父,只有藤井松平备,安祥城断然是守不住的。”松平康孝还在一旁不断碎碎念着,甚至提议了好几次把他们三木松平家控制冈崎城的兵力调去支援。

    “和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松平长亲横眉一怒,对松平康孝训斥道,“安祥城丢了就丢了,只要咱们抓到今川义元,要土地有土地,要钱粮有钱粮,目光怎可如此短浅?”

    “那今川义元肯定觉得我们要回安祥城支援了,所以必然会选择今夜大摇大摆地渡河,那我们就守株待兔,在河对岸等着他们,把今川家一举歼灭。”松平长亲借着月色打量着河对岸那些打着火把的部队,“安祥城不要了,也要拿下今川义元!”

    ·

    没过多久,矢作川西岸的大军就开始渡河。松平家的部队潜伏在暗处,如同捕猎的猛兽一样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在着猎物靠近。松平长亲早有嘱托,一定要等到今川家渡河完毕后再进攻,优先切断退路,确保能抓住今川义元。

    然而大军渡河的速度却非常磨蹭,即使有两座桥梁和三处浅滩,他们走了半天却仍然没能走完——可能是在夜里渡河实在太费劲、太不容易维持秩序了,即使打着火把也仍然是一片混乱。松平军等着等着,紧张和兴奋的情绪一过,困意就涌起了,不少人甚至都开始打起了瞌睡。连一把年纪的松平长亲自己都有些熬不动了,靠在树干上小憩了一会,嘱咐松平康孝待会摇醒自己。

    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天色已经微亮,磨蹭的今川军才终于全数渡过了矢作川。早已等待多时的松平军一拥而上就发动猛攻,但今川家好似早就料到了眼前的局面,不急不慢地列阵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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