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与死

    “对。骞阳殿。”

    “你可不要说胡话。”

    “你明明比我还明白。”

    周隐怔在那里,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摇了摇头,言:“不可能。”

    “可是你也相信这就是真相不是吗?!”孟欲丞突然站了起来,她抓住周隐的衣领,泪如决堤之水吞没搁浅的大地。

    白君连忙上前去抓住孟欲丞,苦苦的劝:“夫人夫人,那是世子,公子已去不能……”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孟欲丞忽然松开手,并且同时扬起了胳膊,只觉得有一阵风刮过,下一瞬间,白君就已经被她甩到了地上。

    孟欲丞破口大骂:“混账蹄子!还容不得你放肆!你若为公子想想,就该劝他回家!”

    “你疯了?!”周隐抓住孟欲丞的手腕,恼火得拧着眉头。

    “我当然疯了!我是为了周立疯的,为了孩子疯的,为了谁啊,为了谁啊!”

    “你现在就该好好活着,照顾好肚里的孩子,让自己努力活下去!”

    孟欲丞听见周隐的话,灰暗的眸子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光芒,白花花的一片白昼,进入她的心境。

    “是,我要活下去,我要为了我的孩子……”她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往案后走去:“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自己……”

    周隐看着空荡荡的青牙阁,却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因为过去也是空荡荡的。周立很少回来,常常是空无一人,或有那么些个宫人,还有一个孟欲丞,以及白君。

    白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怀着一种很奇怪的神情看着孟欲丞,慢慢挪到她身边,一声不吭的继续垂着头,宛若刚刚周隐从外面看到的样子一样。

    她没精神的耸着头,脸上泛着红,头发乱糟糟的。

    就这样,周立也消失了。

    整个蕴遐宫,只剩下了周隐和周耽。他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他会只剩下周耽一个兄弟。周罗,周如,周立,都如同一寸烟火,刹然消逝,永无回寰。

    他还能想起别样酒楼里,周立那吟诗喝酒的快活姿态,还记得他吹着竹箫,站在阳光里的神明之影。

    周隐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只说,他想要帮小隐。

    那时他眼睛里的光,是鹿跃江上的鳞,是黑夜里的星辰。

    小隐,小隐。周立是第一个这样称呼他的人。没人这样喊周立,他是庶出公子,母亲早逝,ru 名未有人唤。他却会喊小隐,会喊小耽,阿罗,阿如。他处处为别人找想。哪怕知道孟欲丞心有所属之时,也未曾和周隐有什么不愉悦。

    屋檐晚霞暗扶声,诗酒墨画月窗明。

    这诗没有出处,没有署名,却被他写在扇面上,一年四季的挂在身上。

    这才是他的理想吧?他厌恶官场,讨厌战争。虽然优柔寡断,妇人心肠,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纯良之人。

    他的天地不在蕴遐宫城。周立天生潇洒不羁,却被枷锁死死的困在了这雕梁画栋的囚牢里。

    回到储华宫的周隐见到了周耽。他的眼睑浮肿着,下眼皮挂着青黑,看着疲惫又悲伤。他告诉周隐不要多想。国公的御酒是用来讽刺周立的,讽刺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而自己妻子却为了他苦心经营。

    “那为什么?”

    “御医已经诊治过,二哥去世前去诊断过,脾胃确实很不好,更重要的是他长年累月的喝酒无度,再加上那日喝的太多,才……”

    “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年轻……”

    “你真的不知道吗?”周耽半信半疑的看着周隐:“二哥平日里在外面喝酒,喝的可不是清酒,看着是清酒,他浓的烈的醇的厚的瞎兑,和他那些朋友以醉意为乐,喝坏了胃,又整日不着家,虽不去招惹妓坊,但整日不好好休息,一玩就玩到半夜,他身子里儿不行,没几年就扛不住。”

    “你的意思是,和别人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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