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难相对·蝉翼(二)

    屋顶的雪已经化尽,原先堆在雪里的冷气扩散到了空中,围绕着人们的身体,而那些雪,则成了水,在屋檐处,滴滴答答的往下坠落。

    “吕阴旧部?”

    周隐果然带着这几个人,去了习府。

    “都被处理干净了吧?”习深摸了摸胡子,犹豫的言。

    “没有一个余下的吗?”瞿归云问。

    习深“嘶”了一声,再次把记忆颠倒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言:“监察大君带的鸿胪寺……御史……”

    瞿归云等着习深回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习文文。她就在习深后面坐着,好像没见过家里来那么多人,看着怯生生的,低着头,含着下巴,也不说话,手里拿着舀子,等着给习深添茶水。

    “啊对了!”习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起来的一位御史,手底下有个侍御史,好像还活着。”

    “在哪?”周隐追问。

    “好像在牢里吧?啊对,好像是有什么把柄,才免于一死的,但是皮肉之苦受的不少。说不定,公主要的折奏,就在他手上。”

    “叫什么名字?”瞿归云问。

    “姓公羊,啊,是个好姓氏。”

    “帝都几大家族的啊。”周隐扭头看向瞿归云。

    瞿归云抿了抿嘴唇,正色言:“公羊家的人向来擅长记述,如若说他有什么把柄,可能就是折奏了。”

    “那,事不宜迟。”周隐站起身子,和几个人与习深抬手行礼,正转头要走,就听见有小厮跑来,跪在习深面前,哭言:“府君,不好了詹先生没了!”

    周隐猛然回头,看向那个小厮。他一下就把那个人从地上拽起来,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詹……詹先生不禄……”

    周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正被文息扶住。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他感觉得到,心里是那样的酸楚。且眼睛里是那样干涩,却似有针刺那样的疼痛。

    “怎么会突然没了?”习深不敢相信的问。

    “心疾,也不知道是怎么,这些日子天天像爷一样养着,用药水吊着,突然犯病,丫头也被他支开干别的活计了,就没来得及救。”

    “心疾?”瞿归云听见这个词,想起那时在冥阁,周耽对她说的话——邢王后也有心疾。

    习深叹口气,言:“这可真是,他和公羊笙,谁也不懂谁硬成了知己,这离世,倒是因为同一种病。”

    “公羊笙也是心疾?”周隐问习深。

    习深点点头言:“还有肺病。信里是这样说的。”

    火炉的暖气在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闷燥的空气让人难以清醒。周隐觉得脑袋沉得不得了,但还是去詹雏屋里拜了一拜才离开。

    回去路上,周隐一直没有说话,瞿归云也不好再提这件事。尽管她并不清楚这位詹先生和周隐的关系,但她明白,先是失去了亲人,这又有身边的人去世,他如今隐忍的悲痛,该是多么沉重。

    “对了,邢王后也有心疾。”瞿归云言。

    周隐收了神,看向瞿归云,眼里满满的悲戚感。他点了点头说:“对,当时,你还给了我因果细羽。”

    “我也是听公子耽说的,他为了治邢王后的心疾,也是煞费苦心,走了很多路,求过很多医。但是心疾很难治,只能慢慢用药吊着。不过据说犯病了要急救及时,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也会加重。”瞿归云慢慢说来。

    周隐听了之后,微微笑了一下,言:“舍然怎么懂那么多?”

    瞿归云低头笑笑,回答:“是王后告诉我的。”刚说完,她又补充:“对了,因为听说因果能治,公子耽还去过断魂林。”

    “真是用心良苦——”周隐还没有感慨完,突然一个激灵,抬眼看向瞿归云:“周耽去过断魂林?”

    瞿归云看着周隐那副惊慌的样子,也愣了一下。她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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