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相别离(二)

    “得了风寒,因为心中积怨久治不愈……病痛太折磨人,饮鸠了。”

    瞿归云一个踉跄,眼泪直接就从眼里掉下来,脸色也瞬间煞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直接一头栽到了吟如怀里。

    吟如大叫一声,随即和江徐徐将瞿归云扶进殿中。

    这恐怕就是更不开心的事。

    江徐徐掐住瞿归云的人中,等待她慢慢苏醒过来。

    瞿归云睁开眼睛,慢慢坐正,两颗泪珠狠狠的敲落在桌案上。

    “殿下还当想法子怎么离开,恒国公估计不会放殿下离开。”

    “为什么要回去?”瞿归云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孔。

    “无论是皇后,还是陛下,都想见殿下。”鲁遥生低下头。

    “陛下?陛下为何要见我?我就是回去了,也是因为皇后要见我……”皇后的面孔一点一点在眼前清晰,她为了家,为了国,伸出高贵的手腕,朝她菀菀一礼,那双眼睛里,是除却她母亲之外的,又一簇镜花凋零。

    瞿归云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沉重的落在藤紫色的衣衫上,像是一颗珍珠一样溜走,顺着她心里那根挂念的线,慢慢的穿越河山,往沧元都去了。

    “张寺卿亲自前来游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鲁遥生心里打鼓。

    瞿归云摇摇头:“恒国公怎么可能同意,罗郡主都已经和王兄成婚,成了大瞿家的人,如今我离开……”

    “殿下的姓氏前还没有多个姓,您是可以离开的。”鲁遥生道。

    瞿归云垂下头,她哪里有什么法子离开,恒国公不同意,她该如何出了这个宫门呢?

    回到储华宫,周隐就坐到后园的廊子上,拿起一支周立送他的竹箫把玩。他学的还挺快,周立教给他一首曲子,没多久便会了。

    周隐支起一只腿,将手腕搭在上面,歪着头看着廊子外面的景致,心里一阵一阵的怅然。本以为眼不见心不烦,这见不到反而又觉得不舒服,更像是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不经意的回头看了文息一眼,就见他一直瞅着这个竹箫。其实蛮奇怪的。自从周立把这个竹箫放到周隐手里开始,每次周隐拿出它,文息都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它。

    什么样的眼光呢?像是能穿透竹箫,穿越几百万年光景的箭镞,像是苍老的鹰眼里闪烁光芒的泪水。

    周隐拉拉文息的衣边,奇怪的问:“你盯着它看什么?”

    文息出神的讲:“我也有过一支竹箫。”

    “有过?什么时候?”周隐记忆里文息从不碰乐器。

    “那是我亲人的。”文息那所谓的出神,在他说到“亲人”二字时,瞬间化成洪荒喷薄的悲凉,在他的眼睛里呼啸而过。

    “亲人?”周隐记忆里文息从来都是一个孤家寡人。

    文息没有再回答他,这是文息对周隐透露过最大的信息了,关于他的惆怅和老成。

    风把周隐的碎发吹起来,他没有在意,而是扭回来头,然后不再问文息,看得出,文息也并不想继续说下去。周隐意识到那好像是一道伤疤,时间都难以愈合的伤疤。

    周隐奇怪的“嘶”了一声,然后道:“到底,是为了南恒,还是大瞿?”他说的是西越军队为何要驻扎在那地方。

    “府君如何觉得?”文息收住魂儿,看向周隐。

    周隐摇摇头:“这几天也没怎么出的来宫,也没问几句老师,也没见到詹先生。就听几个朝议大夫在那吵架,哎,听着好像是要去攻打大瞿,不让咱插手。”

    “怎么如此判断的?”

    “因为毕竟拢水郡怎么着也是大瞿的,他驻兵正对着拢水郡大门,我觉着也像是大瞿。”

    “可如若是他想趁虚而入呢?拢水郡后可没有关隘,最近的,也是另阳一百里外的关隘,进了南恒,长驱直入,后果难以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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