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缟素间

    靳氏男子引周隐到了后园,他的动作叫周隐想起了老尹,只是与老尹不同的是,靳氏男子的一举一动,都相当客套。

    孟欲阑坐在亭子里,面前放了一张画,画上是一只猴子,伸手够树上那个又红又大的桃子。

    周隐坐到孟欲阑对面,二者低头应礼。

    “有没有得到过什么预言?”

    “有。”

    “什么?”

    “我会成为恒国的王。”

    “你一定会。”孟欲阑笑笑,苍白的脸上浮现着清愁。

    “公子阑呢?”

    “我的预言,是死亡。五年内,我会死在玉椅之上。”

    “公子见过巫人?”

    “没有。这只是我自己的推算。”

    周隐看着孟欲阑拿起笔,在猴子的额头补了几笔:“我的大夫说我只剩下五年阳寿。所以我说,我会死在父王的座位上。”

    “公子雄心抱负。”周隐只能如此恭维。

    “不知道公子找在下何事?”周隐切入正题。

    “我相信,若是我不争不抢,就能避开这个预言。

    但是,我也不能让不够能力的人,坐到那把椅子上。”

    “公子何意?”

    “猴子是王侯才能刺绣的动物,昨日的阿勤是犯大忌的。但他就是要穿,因为他觉得,他没有阻碍了。”

    孟欲阑的语气始终如同冰川之气一样,往嘴外扑来,冷冽透骨。

    “昨日最开心的,是公子勤。他会穿那件衣服,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青世子的结局。

    传令的也是公子勤的人吗?”周隐问。

    孟欲阑将毛笔从猴子眼睛上收起来,猴子一下从纸里站起,手上拿着一个桃子,张开自己的嘴,露出满嘴尖牙,咬了一口桃子,伸出手挠挠头,看着周隐。

    周隐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席上。

    孟欲阑看着猴子:“你知道这是假的,只要随便致力一样生灵,就能破了它。”

    周隐看着那只猴子,致力?

    周隐坐正身子,看着猴子黑乎乎的眼睛,以及金绒光亮的皮毛,转睛看着地上的一块石头。石子突然腾空飘起来,如同云彩,如同风一样,轻飘飘的舒展开。

    周隐突然伸手捉住石子,往猴子身上狠劲投去,就见猴子一下化成烟雾,飘进了孟欲阑毛笔旁边的茶盅里,石子突然减速,轻轻打在了孟欲阑的袖子上。

    他刚刚,一直在用茶水点在画上。

    “公子应当明白在下的意思了。”

    周隐坐正拱手行礼,接着掠袍站起转身离去。

    靳氏男子把周隐引出后园,正往前走,周隐开口问他:“先生叫什么名字?”

    “奴下靳渠。奴下不是先生,奴下是道人。”

    周隐笑笑,道:“原来是到七星学习过得道长,失敬。”

    “没有公子神人血统尊贵。”

    周隐与靳渠行礼做罢,看着靳渠离开。

    原来这个公子信道。

    道?

    周隐从孟欲阑那里离开后,就已经是未时了。

    他还要去拜访孟欲年。

    “下午拜客,不太妥当。”习深斟酌一下,朝周隐道。

    周隐皱皱眉头,此刻离真相只差一步。

    “府君可以明日再做打算。”文息作揖。

    周隐看向城外,街道尽头仍是路,路的尽头,朝哪里通去?

    “我想知道,你所说交易,是不是就是联姻?”

    周隐与文息、习深两人一同往憩所去。

    文息抬头看了一眼周隐,道:“是,却也不是。”

    “为何?”周隐疑惑这个“不是”。

    “说是,是因为确实会通过这个方法。说不是,是因为这个联姻的目的,不在于联姻,而是连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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