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二)

    “妈妈,敢问是哪一府的局,叫我去供唱?”

    坐在马车里的双银姑娘抱着琵琶,低声问随车伺候的女人。

    平常人家来请姑娘赴宴都是派小轿子,今日来接的马车并未见名姓牌子,双银心里摸不准的打鼓。

    “姑娘别问了,既是没告诉你那就是不该问。”

    双银听罢不敢再多言。

    马车又行了好一会子,她悄悄的掀开一点车帘,见已出了皇城,心里更慌起来。

    双银心想‘上元佳节,人人都在城里赏灯玩乐,怎会有人在城外荒僻处设宴,莫不是广寒云宫里有人嫉妒她正当红,要害她吧。’

    越想越慌,双银轻抚心口又与随行的妈妈搭话。

    “妈妈,天也黑了,灯会快开始了,哪还有人在城外设局宴请呢,莫不是走错了路吧。”

    那妈妈安抚她,笑着说:“姑娘别怕,要往山里的天官祠去,慢了也就再行一个时辰,您且忍忍这车马的颠簸。”

    天官祠?双银是个机灵人,心下顿时想起天官祠附近不少贵胄达官的别苑。

    想必是个厌腻了城中灯会,在山间别苑设局宴乐,找她去献唱的贵人。

    双银这会儿才略略地安下心来。

    马车在一处名叫北麓的别苑停下。

    双银虽也见过世面,但并不知别苑的主人是谁,可一见这别苑的规格和气派就知不是一般的官、富人家。

    她又想起出门前妈妈特地借给她身上的这件妆花缎斗篷,还说她自己那身缇花的雪青斗篷寒酸。

    这种种联系起来,说明主家恐是个有爵位的人,且还很尊贵。

    双银心想‘怪不得今日吴妈妈如此殷勤,她梳妆打扮时几次三番的来关照,又是借她锦,又是借她金,原来是知道主家尊贵,盼着她得了青眼,万一赎身到那高门里做个侍妾、宠姬,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广寒云宫的鸨母,绰号狐狸精的吴丽菁,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北麓里头并非富丽堂皇,倒十分古朴恬然。

    双银不敢四下窥探,只跟着引路的小厮,由随车妈妈伺候着往里去。

    刚进了二门,那小厮将她俩交给了两个提灯的婆子,又往园子里头去了。

    直进到最里面也未见豪宴的场面,亦未听见乐班奏的丝竹之音。

    双银十三岁起挂牌子,开张也有两载,虽不是冠绝广寒云宫,也风头正劲,到了待价而沽的年纪。

    今晚这场面难道是有人相中了她?邀她来不是赴宴取乐,而是私人幽会?

    正胡乱猜想,那引路的婆子往前指了一下说:“姑娘自己进去吧。”

    双银褪了斗篷交与不能再随身伺候的妈妈,露出一身驼颜色绡纱裹缎衣裙,腰带、领口、裙边均绣着一朵叠着一朵的艳色合欢花,大冷的天领口斜肩而穿,露出里面殷红的诃子和胜雪的肌肤。…

    素纱小脚裤走起路来从白绫衬裙下微露,偏着一双石榴红缎面弓鞋。

    一白一红,一纯一艳的互衬着。

    两个婆子只觉她这一褪衣,一阵轻烟似的淡香袭来。

    感慨她不愧是广寒云宫的头牌娇娘,媚眼如丝、娇娇滴滴。

    双银莲步娉婷而入,暗下狠心,不管这里头是哪个眼比天高的达官显贵,哪怕是天皇老子,今晚也得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只是双银一进去,绕过门前的素纱屏风,场面出乎意料,让她愣住了。

    只见一个形容十分俊朗的男子,衣着常服随意地歪坐着,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

    正拿着一根筷子敲着手边的盘子边,像是在打节奏唱喝。

    而他全神贯注看着的是一个女子。

    这女人神情散朗,斜倚桌几撑着头,伸手指了指那男子,嘲笑他唱的实在难听。

    双银打量她,一身打扮与自己相比十分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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