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保媒

    话音刚落,忽闻外屋门有响动,听说话的声响知道是二爷。

    “这天是真冷!”

    搓着手进来的男人,身高颀长,宽肩窄腰背脊挺拔,深目高眉,隆准英姿,那双眉墨染刀裁,那双目净明如星。

    他摘了身上的斗篷扔给月蔷,往床边挨,把双手放进慕欢的被子里取暖,脑袋往她胸口凑,将他冰凉的鼻子尖儿贴在她寝衣领口露着的一抹茜素红的抱腹上取暖,闭着眼去闻她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

    “什么事聊的这么晚?我都要熬不住先睡了”,慕欢摩挲他冻红的耳朵尖儿问。

    “哼!”只听着俞珩从胸腔鼻子里挤出来一声,脸上没了喜色的起来,让月蔷伺候他更衣盥洗。

    “还不是明鹭的亲事”,他好声没好气。

    除了月蔷,外面还有伺候的小丫头呢,年纪小嘴不严,闲话传到东院嫂嫂那去就不好了。

    慕欢使了个眼色,让月蔷吩咐其他人都退下去,她披衣起来亲自伺候俞珩更衣洗漱。

    “怎么?长留侯不满意?”慕欢摘了他犀角腰带,卸了青玉冠戴,褪了绛紫织锦的外衫,刚要蹲身替他脱朝靴,俞珩忙把她扶起来坐在床边,自己脱了鞋扔倒在地上。

    “长留府不过是个侯,明鹭好歹是我长宁王府正房的女儿,虽说大哥有爵无官,生性闲散了些,不是还有你这个朝中做大臣又领内卫司的叔叔,程大娘子还是原礼部侍郎的孙女,还配不上?”

    慕欢向来是最厌恶这些门第之间拗口的讲究,可京中世家子女的婚配就是这样,就算入乡随俗吧。

    “你别说长留侯看不上她,我这个做二叔的也看不惯她那副样子!”

    俞珩更沉了脸,胡乱的擦了几下脚,“也不知道大嫂嫂怎么养的孩子,她本人是极端庄的,今日晚饭前特让明鹭过来给请个安,借着时机让长辈相看一下,她倒好,披红挂绿珠翠扎眼,虽不说让她过分节俭,可如此招摇哪里像是大家教育出来的千金,活脱脱一个暴发户!”

    月蔷进来撤水盆,落了另半边帐子,听见二爷的话想笑却又不敢,只得快步出去。

    慕欢也隐隐听人闲言碎语,说是东院日子过的奢靡些,她这边一水的锡器、瓷器,也就那几件金玉撑门面,可人家是非金器不上台面,看来空穴来风必有因。

    “长留府的老二那是有功名的,陛下将他外放到云州去是看中他,过个三五载攒了些政绩再调回来”,俞珩越说越来气,眉头都翘起来,“老侯爷试探着问她意思,若是嫁过去后愿不愿意陪着外放,明鹭倒好,一个劲儿说她听闻云州民风不化,比起京中如何如何。”

    俞珩点着手指数落,“你说说,她这是个持家娘子该有的样子吗,讨她过门是为了当观音娘娘供起来的?”

    “长留府若是不行,就再说别家试试?可能明鹭是没看中他家二公子,故意这般刁难?”

    “没看中大嫂嫂来找我保什么媒?让我在侯爷面前丢脸。”

    躺下的人气的又坐起来,把被子里聚的热气又都折腾出去一半。

    “刨除那些已经婚配的,满世家大族里划拉,能有比长留二公子更好的?依我看,还是别祸害人家好儿郎!”

    “保媒本就不是个容易的事,还是等大嫂怎么说吧,你也消消气歇下。”

    慕欢拉了被躺下,翻身给他个后背,他不困自己可是熬不住了。

    “这就困啦?”

    见她躺了,俞珩欺身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手往被子里探,被她闭着眼拿手打开,又见她明眸眯了条缝斜睨他,“你干嘛你!”

    这样侧着看去,她额头和鼻子形成一道曲线额外温柔。

    俞珩笑嘻嘻的吻在她太阳穴上,手绕过她的腿弯,将人半团着搂在怀里,“别睡呀,明日休沐不用早起上朝,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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