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一声大喝,严诉退后两步,惊惶失色。

    迦娜轻掩口鼻佯装震惊,一双秋水眼眸却平静无波。

    严秀才遇事向来冷静老成,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此番这副惊慌失措的惶恐模样,应是故作姿态。

    且看他还有何后手。

    就听燕骐冷笑一声,说到,“严先生,为何撒谎?”

    严诉紧紧捏着衣摆,面色发白,“我...我......”

    见他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燕骐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没在沐浴,你在干嘛?”

    严诉刚要开口,便被燕骐打断,“严先生,想好了再说。”

    一时鸦雀无声,迦娜和众伙计都紧张地盯着严诉,燕君琰与穆青端起酒盏,轻轻一碰。

    “我......”片刻宁静后,严诉说到,“我去了花楼。”

    话落,他瞬间被无数道目光锁定,这些目光中有探究、有震惊,还有疑惑。

    迦娜捏紧手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严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能供认不讳?难道他是想反其道而行之?

    “去花楼干什么了?”穆青撂下酒盏,拍桌问到。

    就见严诉一张清俊面庞涨得通红,额头上也浮出一层薄汗。“去花楼...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找姑娘了!

    此话一出,伙计们一片哗然。

    他们太震惊了。

    严先生居然逛窑子!冰清玉洁如天山雪莲的严诉先生,多少雪族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逛花楼找窑姐!

    绝对不可能!

    穆青也是一愣,印象中,这人就是一个读死书的穷酸秀才,整天“之乎者也”挂在嘴边,居然喜好逛青楼,真是大开眼界。

    燕君琰却觉得蹊跷,问到,“你去花楼找姑娘?”

    严诉有些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去花楼消遣了,又如何。”

    “饮食男女,食色性也,我有这个需求,有什么问题吗?”

    燕君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单手敲着桌面,“既如此,为何你的衣服会在花楼。”

    衣服在花楼,人却回到了店里,肯定是因为乔装打扮后来不及换回来,又忘了毁尸灭迹。

    却见严秀才眼眶都红了,咬牙说到,“花楼突然失火,逃命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衣服。”

    燕君琰眉眼一挑,“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回来时酒肆大门已经关了,是掌柜的给我开的门。”

    燕君琰转头望向迦娜,对方叹了口气,点点头。

    也就是说,他是光着屁股跑回来的,还让掌柜的给他开门。

    伙计们再次震惊,齐刷刷地望向迦娜,又被迦娜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严先生光屁股!

    冰清玉洁如天山雪莲的严诉先生,多少雪族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光着屁股从花楼里跑出来,还在街上狂奔逃命!

    咔嚓,脆弱的少男少女之心,碎了一地。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亲眼看到白天鹅一头栽进牛粪里,就算之后白天鹅洗白了,却还是有股牛粪味。

    后世俗称......塌房。

    店内一片寂静,只有严诉愤恨地喘着粗气,“如此,你满意了!”

    他大声吼着,甚至打算一头撞死在柜台上。

    燕骐急忙去劝,燕君琰坐在案几前,默默喝酒。几个暗卫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来,冲燕君琰摇头。

    搜过了,白姑娘确实不在店里。

    燕君琰眉头皱起,撂下酒碗,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春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