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打架,抓头揪须

    那几本书,本来就是范公特意让人读的,要是自以为高风亮节不去读,范公还会将人看低,讽人迂腐,愚不可及,不知变通,收门生的念头兴许都要淡去。

    他不缺死板的门生。

    此时,范公接过札记,翻了翻,看得满目精光,赞赏不已,忍不住笑容满面,不住点头。

    “好,很好,读得好”之言频频出口,不吝赞叹。

    他满面笑容,心道自己承认的,这下没跑了,稳了!

    粗粗翻了一遍,将札记一合,范公满面春风,撸着胡子,眼神热切地看向莲沐苏,似等着什么。

    从始至终,他撸胡子那手都未曾放下,显得姿势稍怪。

    那股怪异之感又来了,甚至更盛!

    莲沐苏不明何意,按说他赔礼致歉,接不接受都有句话回,可范公怎么是这副表情?让他无从下手。

    他不由看向秦祭酒,却见秦祭酒眼观鼻鼻观心,不忍看他。

    他目光重新落回范公身上,刹那间瞳孔放大,明白了什么。

    着道了!

    范公掉落的孤本,非一般人可读,这非一般人能读并非是指不是一般人能读得懂的一般,而是指非一般人有资格去读之意。

    有资格的人,范公先头说了,一类是范家子孙,另一类,不言而喻,便是范公的门生!

    难怪问的不是他有没有读,而是问读不读得懂,直接做实了他已读的名头,这样便跑不了了。

    想通后,他直接笑了起来,十分无奈,千算万算,以为范公只留了那半本注释做诱饵,他不心动便是了,却算不到范公还留了这一手,从一开始便着了道!

    虽说有些强买强卖的耍赖之意,但一码归一码,自己的确读了老人家的孤本……

    见他明白了,范公老怀欣慰,心想自己的门生就是聪慧啊,这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不怪他出此下策,实在是看苗头不对,知人没拜师的念头,留的那半本注释的目的是落空了,只能不要脸皮,行非常手段了。

    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更无需挑得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