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的我们

    林年记得那一次是象征着‘八岐"的锁链被斩断的时机,怔了片刻,随后释然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以为你进入卡塞尔学院纯粹是希尔伯特·让·昂热慧眼识珠吗?你以为你在高架桥上觐见那个像是奥丁一样的东西是单纯的意外吗?你知道皇帝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吗?」曼蒂淡笑说,「在恰当的时候给你制造恰当的危机!在九死一生的险境中,那些象征着权能的锁链断或者不断,不是你和叶列娜能说了算的,在生死前,那些权能必须归还给你,否则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或者你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结局!最终一战的加速,锁链的断裂,权能的归还,这一切的一切,一直都是祂说了算!」

    「皇帝加速你的成长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能更快地在战场上亲自站在你的对面。」曼蒂说,「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还剩下两根锁链。」林年低声说。

    「祂准备在这次的尼伯龙根中再度斩断一根,再次归还你一个权能。」曼蒂点头。

    「归还?」林年察觉到了对方一直以来的这个用词。

    「是的,归还。」曼蒂说,「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或许你找个时间问问叶列娜,让她给你一个合理的解答。如果她不愿意说,那就殴打到她说为止。」

    「还有什么你想告诉我,或者我应该知道的么?」林年望着曼蒂的黄金瞳问。

    「放路明非和苏晓樯过去不是我的意思。」曼蒂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我不会为我做过的事情争辩什么,就像以往一样。你记住一点,想要破皇帝的局,首先便得入皇帝的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弃子攻杀,弃子攻杀,你跟我学国际象棋的时候我最先教你的就是这个!他可以一直赢,但只要最后一手保证我们不输就好了!」

    「你们不输?」林年冷冷地问,「那我呢?」

    曼蒂望着他,开口,但说不出什么话来。

    在林年的眼里她看见了不认同,否定以及浓烈的距离感。

    背后隧道内风声再度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铁轨的震动和隧道内的轰鸣,往返7号线与8号线的列车赶到了月台,大门在黄灯和警报声中敞开。

    林年站了起来,提起了背后的麻袋,赤红到如火山口的瞳眸看了国际象棋棋盘对面坐着的钉子头一眼,声音沉如熔岩开裂的闷响,「起来你就死定了。」

    钉子头抬头看了林年一眼,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静静地看着他走进了列车内,车厢门合拢带着那个玻璃后模糊的身影驶入漆黑的隧道。

    随着列车的远去,带走了铁轨的轰隆和呼啸的风声。

    7号线再度回归了它该有的宁静——直到有什么东西被掀翻,在安静中显得那么刺耳和聒噪,稀里哗啦的破碎,噼里啪啦地翻滚碎裂。

    吊灯下,国际象棋的棋子散落一地,棋盘翻倒着盖在地上,黑白的棋子在光圈中歪斜着混杂在一起折射着吊灯的光晕。

    钉子头怪人坐在混乱的棋局前,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曼蒂站在吊灯下,站在那堆混乱的棋子前,低头死死盯住钉子头怪人很久、很久,空气里安静到几乎让人耳鸣,最后,她开口用一种仇恨但吐出口时却异常平淡的语调说:

    「这下你终于满意了?」

    钉子头怪人当然没有回答她,只是安静地将棋子一个个捡起

    ,摆正,恢复了那张规整的黑白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