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苏锦烟自知理亏,这两日服侍得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默默忍受着尉迟瑾的大爷脾气。

  比如这会儿,尉迟大爷靠在软塌上,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杵着额头,心情愉悦,面色红润。

  “夫君,伤口已经愈合了。”苏锦烟坐在榻边帮他换药。

  “是么?”尉迟瑾掀眼皮瞧了眼,漫不经心道:“我看还差些。”

  苏锦烟没忍住,问:“夫君,你都躺了三天了,不准备出门吗?”

  本身也不是什么内伤,就是皮外伤。只不过伤口比较长,看着渗人而已。太医昨天来看过,都已经说尉迟瑾恢复得很好,可以行动自如了。

  但苏锦烟不明白,他为何仍旧继续关在屋子里养病。而且这两日还将她使唤得像个陀螺似的,从吃饭穿衣到洗漱沐浴,她都服侍得无微不至。

  却是累得不轻。

  闻言,尉迟瑾放下书卷,不大满意地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他幽幽地:“我是为了谁伤成这样的?”

  一提起这个,苏锦烟便没了底气,低下头继续认命地忙活手上的事。

  片刻后,她端盆起身准备离开时,尉迟大爷又突然使唤道:“你看看枕头后边是什么?硌得慌。”

  苏锦烟端着盆腾不开手,心想“你反手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吗?”,但想了想,还是放下盆走过去。

  她越过他的身子,探头去摸枕头边的东西。

  “夫君,你抬起来些,我够不着。”

  尉迟瑾照做。

  “再抬一些。”

  尉迟瑾照做。

  “夫君抬高些,就差一点点了。”

  尉迟瑾都快挪出塌边了,再挪就跌出去了,他蹙眉转头想问“够着了没”,恰巧对上她狡黠的目光。

  两人视线定格——

  窗外洒进来的夕阳照在她脸上,显得皮肤格外白皙透亮,连额边的血管青丝都清楚可见。

  她的睫毛卷翘而浓密,略微慌乱地扑闪着,轻盈的呼吸伴随着她的体香,悠悠绕绕地打在他脸颊旁。

  两人仿佛被点了穴似的,一时间,都忘了移开视线,就这么各自傻傻地看着对方。

  过了好半晌,尉迟瑾抬着身子快支撑不住了,他动了动喉结,轻声问:“好了吗?”

  他一出声,苏锦烟犹如触电似的赶紧回过神,不打自在地:“好、好了。”

  随后从枕下摸出一个香囊,是她之前闲来无事绣的,只绣了一半,还没绣好,也不知何时忘在这儿了。

  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别过脸,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各忙各的事情。

  尉迟瑾继续看书,苏锦烟端着盆走进净室。

  但关上门的那一刻,苏锦烟愣愣地靠在门上,仰头闭着眼睛,实在想不通自己刚才为何反常。

  而榻上的尉迟瑾也呆呆地,盯着书卷出神了许久。

  .

  兴许是下午的那段插曲扰乱人心,晚饭的时候,尉迟瑾和苏锦烟坐在桌边,皆沉默不语。

  苏锦烟埋头吃饭,如往常一样时不时帮他布菜,但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尉迟瑾倒是吃了两碗米饭,还喝了大半盅汤。

  吃过饭,他说:“陪我走走。”

  苏锦烟:“好。”

  两人沉默地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又沉默地一起回正屋。

  沐浴过后,苏锦烟擦干头发,又在窗边坐了会儿。夜风轻轻柔柔地吹着她发丝,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净室里头。

  莫名地,她觉得有些紧张。

  忽然,她听见净室的门打开,余光瞥见尉迟瑾已经走了出来。他走到软榻边坐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喊她过去绞干头发,而是让丫鬟代劳。

  “世子夫人今晚很渴?”霜凌在一旁疑惑地问。

  苏锦烟垂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喝了大半壶茶,暗暗懊恼,夜里恐怕要经常出恭了。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尉迟瑾突然开口吩咐丫鬟们都出去。

  苏锦烟也赶紧站起来:“夫君,我困了,先去安置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