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

    尉迟恭面露喜色:“看来是伤得太重啊,若是他不能出现指挥‘花郎军’,其战力势必大减,未必挡得住李道宗啊。”

    三千“花郎”出现得太过突兀,时机也恰到好处,若非兵力太少几乎可以左右宫内战局。可即便兵力很少,但素闻“花郎”乃新罗王室手中最为忠诚、最为剽悍的军队,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兵多的一方并不能确保胜利,万一被“花郎军”冲得士气涣散、军心浮动,李道宗是极有可能失败的。

    然而李治却依旧一脸紧张,急声问道:“武德殿可有异动?譬如召集大量御医入殿,或者请宗室长者前去?”

    斥候摇头道:“宫内封锁严密,咱们的内线只能将指定的消息送出来,半点交流业务可能,咱们在宫外根本无法得知宫内的确切动向。”

    李治有些失望,但更多还是紧张与兴奋,金法敏以三千“花郎”之性命为饵,博取陛下之信任终于得到一个近身面圣的机会,既然其后一直未曾路面,显然已经完成刺杀之事。

    无论陛下身亡与否,金法敏都无可能脱身,这个计划是金法敏自己提出来的,且整个计划之中本来就将自己当作死士。

    金法敏与三千“花郎”都是死士,只不过前者主动,后者被动。

    李治赞叹一声:“金法敏坚贞刚烈,其行为必然传诸于后世,以为三韩之典范。”

    犹记得当初金法敏跪在自己面前全盘拖出这个计划,恳请以刺杀皇帝之功勋换取新罗复国……

    但其刺杀行动到底是否得手?

    李治心底有如猫抓鼠咬一般,瘙痒难耐,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果……

    一旁的尉迟恭察觉李治神色有异,奇道:“殿下可是有何事隐瞒?”

    李治略作沉吟,有些犹豫。

    而后对斥候道:“速速返回长安继续打探消息,尤其是宫内的动静,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搞清楚。”

    “喏!”

    斥候又将房俊已经彻底清除玄武门外残余左屯卫溃兵,即将开始攻打玄武门的消息回禀,之后告退,再度返回长安,刺探情报。

    看着斥候走远,李治对尉迟恭道:“召集宋国公等人,本王有要事商议。”

    “喏。”

    尉迟恭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将萧瑀等人请到中军帐。

    ……

    帐内,李治居中而坐,萧瑀、尉迟恭分列左右,崔信、褚遂良分别坐在两人下首,其余人等皆不够资格参加这次议事,可见保密程度之高。

    “之前,金法敏曾秘密求见,言及用三千花郎之牺牲换取伪帝之信任,得到近身之机会,而后伺机刺杀,助本王登上大位,条件便是待本王即位之后撤销吴王李恪之封地,以大唐帝国之名义自新罗王室之中择选一位血嗣册封为新罗王,将新罗复国……”

    李治简单明了的解释了其中究竟,而后说道:“目前看来,金法敏已经完成了行刺计划,但武德殿封锁甚为严密,行刺之结果外人无从知晓,诸位认为眼下该当如何应对?”

    诸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李治不声不响的居然藏了这么一手,果真厉害。

    而且仔细推敲一番都觉得这条计策甚妙,金法敏入唐之后与房俊走得很近,甚至受房俊举荐入贞观书院学习了一段时间,得到房俊之信任。

    以陛下对房俊之信任,爱屋及乌之下也一定认为金法敏乃是忠贞义士,又率领新罗王族最后的力量入宫抵御叛军,如此行为可谓忠勇双全,因此给予金法敏一个近身的机会可能极大。

    当然其中也必须有一些运作,但显然一切都按照计划完美施行,金法敏也的确得到了刺杀的机会……

    可现在陛下是否背刺谁也无从知晓,而陛下之生死更关乎这场兵变的胜败。

    萧瑀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或许是年岁大了,精力难济导致思维不够顺畅,他最近总是觉得事情完全脱离掌控,一会儿晋王局势大好登基在望,一会儿陛下局势稳定叛军难成气候……胜负成败骤然转折,令人目不暇给,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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