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

    阳和东路兵备府,王兵备和管粮通判,正兴高采烈的交谈着。

    “兵备大人,打听到消息了,李安那伙人,正在联系家丁,准备闹饷了!”

    王兵备闻言嘿嘿一笑,一拍大腿,喜不自胜。

    “打起来了,最好斗个你死我活,这帮子武夫都死干净了,咱们这些文官,才有出头之日!”

    管粮通判也很是兴奋,按理说,作为兵备府的二把手,当地武官不得时时孝敬才对?

    但东路这些武官势力太根深蒂固了,外来官员在当地事务中根本插不上手,别说孝敬了,不给他们主动找麻烦,兵备府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此刻看到参将府和地头蛇的武官们要火并,二人乐的看戏,恨不得亲自出面煽风点火。

    “大人,您觉得,这两方,哪边能赢?”

    笑过后,管粮通判道:“我觉得陆凡胜算大些,咱们要不要给他通个风,算是结个善缘?毕竟他是东路主将,以后少不得打交道。”

    王兵备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观陆凡此人,杀性太重,一个弄不好,这阳和城中就得血流成河。那些,可是官军,就算陆凡胜了,后续也少不了被朝堂治罪,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呵,闹饷~~咱们文官,可没少被这东西恐吓!正好,借那陆凡之手,也让一群无法无天的武夫们知道,闹饷,也不是无往而不利的!”

    ..........

    剿匪大军归来后的第二日,经过一夜休整,本该回归各城的各地官军,并没有离开,反而被聚集在了一起。

    大军前,能看到一些千户、把总在慷慨激昂的呼喊着什么。

    仔细听听,可以听到一些极具煽动性的话语。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参将大人有的是钱,我们找他要饷,何错之有?”

    “参将大人有钱给流民花,为何舍不得给我们发饷?”

    “要饷!”

    “要饷!”

    人本就有从众心理,尤其是各地守备、操守的家丁不断带节奏,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数千人的军营中,要饷的声音便铺天盖地,汇聚在一起,宛若雷鸣。

    哪怕一些不想惹事的士卒,在如此鼓动下,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法不责众,就算参将大人以后要问罪,顶多也就是找那些领头的麻烦,他们这些小兵,有何可害怕的?

    .......

    崇祯元年五月三日,这一日,对于阳和城的百姓来说,绝对是终生难忘的一天。

    忙活了一整个春季,终于开荒结束,城中百姓难得的放松了下来,开始为两日后的端午节做准备。

    因为流民的加入,整个阳和城人口数量急速攀升,哪怕如今还只是清晨,但整个城池中的街道商铺早已开业,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乱兵来了!”

    阳和城,东门城门口处,不知谁惊呼了一声,下一刻,糟杂惶恐的惊叫声,便此起彼伏,从城内各处响起。

    百姓转身看去,连接城门处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空,而大批的官军,手持兵器,高举着一个个横幅,闯入了城池内。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流民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

    “克扣军饷,丧尽天良!”

    一个个口号在城中响起,着实引起了百姓的骚动。

    但那些闹饷的官军起初还算是老实,只是喊着口号拉着横幅一点点向着城内推进,并没有要残害百姓的意思,在最开始的惊慌后,百姓们也逐渐的镇静了下来。

    “这是在闹饷吧?”

    “是在闹饷,不过也不对啊,咱们参将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怎么可能会克扣军饷?”

    “是啊,昨天还给他们发银子表彰军功,今天这群丘八就来闹饷,这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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