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这样解读,”赫斯塔望着雕像,“但是——”

    “这有什么好但是的,一个在自己别墅里做皮条客的政客——”

    “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洗衣打扫、买菜做饭这些事情到底是有什么必要,必须由女人来做?”林骄皱着眉头,“她在给受害者平反的时候怎么没惦记上要全女,反而在给自己找下人找奴才的时候突然就挑剔起来一个男人也不能有了?”

    赫斯塔额上的青筋又跳了一下,她想起曾经在艾娃家中度过的那些日夜,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是低声道,“……你太偏激了。”

    “究竟是我偏激,还是有的人就是不肯直面真相?”林骄望着她,“不肯相信逻辑,不肯相信常识,仅仅因为一个事实与自己的感受不符,就拒绝接受和承认它。”

    “我并没有不相信逻辑或常识,”赫斯塔沉声道,“不论如何——”

    “你知道最让我感到荒谬的地方是什么吗?究竟为什么,我们俩今晚要为一个死去的人在这儿吵架?”林骄深吸一口气,“不管艾娃·摩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一个女人,靠自己的手段在那个时代杀出了一片天地,这件事就有正面意义!一个出生在上世纪的女人思想有其局限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谁也没有试图完全抹除过她的价值。但她老了,死了,她已经埋进了土里,连尸体都腐烂了!活着的人才是未来,你明白吗?你,我——我们才是未来!”

    一瞬间,赫斯塔感到一阵热血上涌。

    在一阵令人眼炫的怒意中,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凝视着林骄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愤怒并没有对准眼前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怆像一根利刃刺进她的心口,再次提醒她一个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的事实——

    艾娃死了。

    而死了的人,是无法为自己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