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假条和一个有奖竞猜

 “斯黛拉,”千叶突然打断了斯黛拉的话,“别讲这些自杀的话题了,我们换点别的聊吧。”

 斯黛拉缩起脖子:“……明明你刚才自己就在说?”

 “自己说归自己说,听别人讲挺烦的,”千叶轻声道,“我最近尤其受不了听这个。”

 斯黛拉若有所思,“……为什么?”

 千叶往后靠在了椅子上,她沉默良久,“你有没有照顾过临终的病人?”

 斯黛拉目光微动,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望着千叶。

 “有些人特别渴望活下去,但命就是到那里了,再挣扎……也没有用。”千叶目光冷漠地低下头,拿起桌上的银匙轻轻敲了一下陶瓷杯盏,“当你同时看到这两者,你会尤其感到后者几乎是一种罪恶——活着,有些人用尽全力地想要抓住它却求之不得,而另一些人却轻而易举地放弃了,真是……不公平。

 “自杀的人应该把他们的命交出来……交出来,让那些拼命想活的人活下去。”

 斯黛拉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说不定这是世上最大的公平呢。”斯黛拉搅动咖啡,“不管是想活的还是不想活的,是贵族还是贫民,一个人的命始终是她自己的,旁人就是再恨也抢不走——你能想象一个寿命可以交易的世界吗?那里肯定是个地狱,我不会喜欢的,我觉得你也不会。”

 “会不会另说,”千叶抬起头,看向斯黛拉背后的花枝,“但我现在,确实挺恨。”

 ……

 迦尔文的病房,肖恩坐在病床旁边,握着哥哥的手低声啜泣。

 迦尔文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一个冬天过去,他消瘦得不成样子,肖恩从来没有见过迦尔文这副模样。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遭遇了什么,迦尔文始终是在那里的——这个事实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肖恩内部世界的基石。

 尽管这里的医生试图向他解释,迦尔文的行为是因为他病了,但肖恩听不进去。

 自杀,意味着抛下一切。

 意味着,他也被迦尔文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