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

    施密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天地就翻转过来,因为惯性,在他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才停下。

    谭伊北站的水泥月台如此冰冷,在一阵眩晕和剧痛过后,施密特茫然地睁开眼。

    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从身后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维纳什?”施密特颤抖着问。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突然,施密特打了个哆嗦,因为他突然在朦胧的应急灯下看见了阿维纳什的身影,他就攀附在车站出口上方一座凸出的雕像上,望着自己。

    施密特流着泪,回过头。

    远看时他尚未感到刺杀者的身型是如此高大,于寂静中,他看见刺杀者扬起了手中的钢筋——它正在将钢筋的末梢扭成一个钩子。

    在刺杀者手中,这根钢筋就像一根藤条一样柔软。

    “求求你……”施密特呢喃着,他苍老的脸露出悲戚的表情,“不要……”

    这声音令远处的阿维纳什感到心碎,他以迅雷之势再次举枪,朝着施密特的后脑勺开枪射击——然而一切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枚子弹直接被刺杀者抓在了左手指间,一缕青烟随之升起。

    刺杀者抬起头,用力地将它投掷了回去。

    阿维纳什的右臂瞬间被射穿,他从石像上掉落了下来。在痛苦中,阿维纳什感到自己大约已经履行了自己一切应尽的职责,他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即将化作人间地狱的地方。

    其他同伴此刻正在不远处等他。

    施密特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刺杀者的脸——或者说,这张漆黑的面具。

    这个已经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的人此刻就是他的上帝。施密特颤抖着说了许多混沌不清的话,仅剩的左手轻轻握住了此人灰色斗篷的边沿。

    “害怕吗?”面具后面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低语。

    “求……求求你……”

    “有人大概也曾这样求过你,你记得吗?”

    一时间,施密特噤若寒蝉。

    刺杀者俯下身,她拍了拍了老人干枯的脸,“……现在,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

    那根弯曲的钢筋钩住了施密特的脖子,她转过身,将施密特拽向黑暗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