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十

    随后,刘丛喜走进房内,牧公正在一旁,擦拭赵智的口角,显然刚刚喂其入药,刘丛喜的目光看向赵智,心头微微一紧,赵智的脸色非常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枯黄,短短几个月,整个人大瘦,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啊!

    牧公转身看见刘丛喜,淡声问道:“有什么事?”

    刘丛喜低声说道:“干爹,通州刺史派人前来通报,雷万海停留通州,以大雨三日,道路难行为借口,驻足不前,特禀报皇上。”

    “雷万海停留通州,以大雨难行驻足不前,其是不是借口,不该你来说。”

    牧公语气依旧清淡,但刘丛喜听着,却是犹如雷霆之响,额头上顿时有了汗水,弓着身子,低声说道:“我只是转为通报,并无他意。”

    “下去吧。”

    “是,干爹。”

    刘丛喜小步离开。

    望着刘丛喜离去的背影,牧公眼中有着极度的失望,通州刺史有没有派人来禀报,自己岂能不清楚?王岸茂这个曾经一度被翼王拉拢的外人,在自己的劝说之下,倒是终于明悟,开始远离各方势力的拉拢,低调做人,忠心皇上,而刘丛喜这个几乎被自己一手养大,可以说是最为亲近的人,到了最后,却反而是不听劝告,越陷越深。

    牧公叹气一声。

    牧公严肃钢明,对人严厉,对己更加严厉,同样的话与事情从不会说第二遍,但是对刘丛喜,却是再一再二乃至再三,但是有什么用呢?一个人若是被魔鬼给压住,是怎么也拉不回来的了。

    “牧公何故叹气?”

    赵智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牧公连忙转过身,躬身道:“陛下醒了。”

    “扶朕起来。”

    牧公上前扶起赵智靠在床头。

    赵智看着牧公,淡声道:“你还没有回朕的话。”

    牧公默默说道:“陛下既然都已经听到了,何必问我。”

    “是啊,都听到了,还要装作没有听到,就像有些时候,明明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却还是要留在身边。”

    赵智淡然一笑,随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朕就是要把他留在身边,也好让一些人知道,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朕不死,他们谁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