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吊丧【求月票】

    秋丞子女跪了一地。

    最年幼的不知发生何事,最年长的已知生死,表情带着对未来的茫然惶恐,中间几个反倒哭得响亮。赶来的几个旧臣见状,纷纷恸哭不止。大夫人与他们都认识。

    声音涩然:“文彦既去,去得干干净净,也是不想拖累你们,你们何必来此?”

    他们中有不肯降沉棠,只能等待赎身银送过来,或是等不来赎身银,只能撸起袖子去赚工时,也有已经改换门庭的。尤其是后者,他们此时过来也不怕引沉棠猜忌?

    “主母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谁怕这些?”开口的是一名魁梧壮汉,也是众人中间唯一一个放下身段去赚工时的武胆武者。因为每日睡得是大通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发酵后的汗臭。他收到消息就唤出战马一路疾驰过来,“倒是主公,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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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大夫人红着眸,用帕擦拭眼泪,无力道:“他的脾气如此……如何劝说得动?”

    少年夫妻,最是了解彼此。

    “唉,主公他……早知、早知那是最后一面……”魁梧壮汉懊悔自责,手背抹泪,“说什么也不跟主公争执……说那样重话……”

    大夫人打断他:“上一炷香吧。”

    他口中的“争执”发生在不久前。

    苗淑尸体停在棠院天井,无人理会,晾了五六日。他无意间从旧僚那里知道消息,脾气暴躁的他直接冲过来,质问秋丞何时如此凉薄无情。不说苗淑曾是其帐下旧臣更是秋丞妾室,二人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怎得?死后连一具薄棺材都不配了?

    秋丞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诘问?

    当即便说这是家事,而苗淑是内卷,她身份敏感,如何处置也与外男无关,又说沉棠此举另有深意,他如今的处境不能随便乱来。魁梧壮汉可不听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连个灵堂都没设,将人丢在天井,每天被来来往往的人看热闹,简直奇耻大辱!

    魁梧壮汉提刀怒道:【女君待卑职有救命之恩,如何能眼睁睁看她身后如此凄凉?既然主公不愿冒风险,便由卑职出这个头!一切后果,让沉君算到卑职头上便是!】

    当时他很气秋丞懦弱薄凉。

    如今人死灯灭,顾不上这些了。

    众人依次来上香,其中有一人格外显目。跛着脚,右手吊在胸前,观面相,明显是气血两亏,应是重伤未愈。他吃力为秋丞上了香,向仆从要蒲团准备给旧主守灵。

    大夫人忙道:“先生不便,还是……”

    他拒绝:“不碍事。”

    大夫人只得答应。

    他问:“文彦公为何突然萌生死志?”

    大夫人神情麻木地重复已经说了许多遍的话。其他来悼念的人下一句都是宽慰她节哀顺变,唯有此人继续追问:“大夫人可否详细说一说,那名小吏传话的内容?”

    大夫人不解,但仍照做。

    文士将大夫人的回复咀嚼数遍。

    他低垂着眉眼,看不出多少情绪。

    大夫人问:“可、可有哪里不对?”

    文士摇摇头:“……没有。”

    二人两三句话的功夫,棠院外传来一声通传,郡守沉棠前来悼唁。灵堂内寂静一瞬,直到一袭素色便服的沉棠出现。顾池与寥嘉相随,寥嘉罕见换了件绀青直裾。

    众人纷纷行礼。

    众人:“见过沉君。”

    那跛脚文士则道:“见过主公。”

    “诸位不用多礼。”沉棠还礼,忽略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氛围,转身又对大夫人沉声宽慰,“夫人,还请节哀。倘若文彦公在天有灵,想来也不愿意夫人如此伤情。”

    大夫人行了一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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