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孝城乱(四十一)【求月票】

    他要是能赢,当年裸【奔】回家的是谁?

    青年余光看到宴安脸上的怀疑,心下也是无奈叹气——好吧,他承认自己有嘴犟的成分,说得信心满满,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这是他的错吗?明明是文士之道的错!

    旁人的文士之道,哪个不正儿八经?

    偏偏他的文士之道就是“逢赌必输”!

    是的,没有看错。

    他的文士之道就是逢赌必输。

    让一个将“赌”视为人生一大爱好的人,获得“逢赌必输”的文士之道,青年感觉到了命运施加在身上最大的恶意。不过,这世上没有真正无用的文士之道,凡事有得必有失。

    青年垂眸看着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文心花押,似有某种暗流在眼底深处涌动……

    逢赌必输?

    反着来,不久就是逢赌必赢嘛。

    二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

    待天色微亮,宴安忍着几乎要裂开的头疼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老朋友已经离开,只留下厚厚一封信。他仔细看了看,轻笑——老朋友虽然没答应帮他,但留下的信函已经将郑乔帐下能用的、不能用的、能信的、不能信的……乃至个人脾性忌讳都写了下来。

    这些内容可不是“有心”就能弄到的。

    这证明——

    老朋友曾认真考虑过郑乔。

    只可惜,郑乔实在太让他失望了,入主辛国后的每一桩事情都在人雷区上踩踏!

    青年不可能将唯一一次xià • zhù 落在郑乔身上,更不可能将性命交托出去,但毕竟是耗费大量精力的心血,留给宴安刚刚好。

    青年带着包袱以及书童,踏着晨雾离开这片土地,往四宝郡而去——这场蓄力已久的风暴已经到了临界点!几乎是前后脚,不少收到风声的人也踏上了同样的路。

    深处漩涡之中的沈棠却没什么感觉。

    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屋外的褚曜敲了两回门才将她喊醒。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沈棠困乏地半眯着眼睛往脸上泼冷水。有了足够的刺激,残留的睡意才飞了个干净。洗了脸,拿起木梳胡乱梳理头发,扎了两三回,马尾还是歪斜的。

    “算了算了——不跟自己较劲儿了。”

    梳得越久,头发掉的越多。

    褚曜看不下去搭了把手。

    “五郎还是没精神?”

    沈棠打了个哈欠:“睡不够……”

    眼底乌青再深些都能伪装大熊猫了。

    她道:“昨晚文气被抽空,恢复超级慢不说,我还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一直在逃跑,越来越多丧尸聚拢过来追杀我,我拼了命,跑啊跑,醒来感觉两条腿都要废了……”

    褚曜将温着的朝食打开。

    粥香扑面而来,还有好几碟开胃小菜。

    他不解问:“丧尸?”

    “丧尸就是活死人,身体是死的,但能动,喜欢追逐活人气息和血腥味……”沈棠端起粥,吸溜一大口,空荡荡的胃得到了完美安抚,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长得可丑了!”

    这个梦简直莫名其妙。

    梦里追杀她的不仅有丧尸,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掺和一脚。沈棠靠着一**极限操作和顽强毅力才没有被它们抓到。最后实在太累了——

    沈棠道:“……我跳进了一口棺材。”

    褚曜:“棺材?什么样的棺材?”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文士之道,褚曜对稀奇古怪的梦境很感兴趣,沈棠无厘头的噩梦他也能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或者疑问。祈善在一侧听了只想翻白眼。

    沈棠停下干饭的手。

    她仔细想了想道:“一口木棺材。”

    至于是怎样的木棺材,没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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