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化作一缕风(八)

    “工头说今年他们要上xī • zàng 。”

    “那你呢?”杨芝急切地问。

    阿良假装黑着脸点了点头,等看见杨芝小嘴瘪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时候,阿良后悔了,便忙着跟她解释是跟她开玩笑的。杨芝没有理他,只是走进厨房去看早餐吃的粥熬好了没有。

    阿良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老杨头曾经跟自己说他年轻的时候离家外出做工,早上走的时候媳妇装睡,儿子也装睡,可老杨头心里清楚,他们舍不得自己咧,说不定正在被窝里流泪。老杨头每次说道这里,都会停下缓一口气。

    老杨头其实也舍不得他们,每次强作开心的道别之后坐在车上便开始流泪,那时候通信设施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出去大半年连声音都听不见。谁能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怎样?孩子要读书,家里要吃穿……

    所以分别是很痛苦的事情,而我竟然用这件事开玩笑。阿良很懊悔。

    用过早饭后,阿良一边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做一些奇怪的表情和动作想逗杨芝开心。杨芝便把头别过去,不看他,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杨芝心想看你还敢不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阿良是真的手足无措,哄女孩子开心他也没有经验呀。于是阿良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她看着墙,阿良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过了几分钟杨芝转过头,看见了阿良的傻样,她强忍住笑皱着眉头厉声问道:“还开这种玩笑吗?”

    阿良连连摇头。

    “可先讲好了,下次再骗我,我可不愿意这么轻松的饶了你。”

    阿良使劲点头。心想我哪还敢呀?

    杨芝使劲揉了揉阿良的小圆脸,又抱着他温柔地说:“我不要你离开我。”

    ……

    阿良没有跟着原来的施工队伍,而是重新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这对亲密的小情侣刚过完元宵,第二天阿良便开始工作。

    新工作还是在工地上班,杨芝本来想让他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可是阿良不愿意,说自己干习惯了,换工作反而不适应。

    新的工友有二十来人,有自己省份的,也有别省过来的。都说着‘畸形’普通话,前期交流比较困难,要靠听得懂的,普通话好的来转述。新的工头老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说话也很简洁明了。

    刚开工的头一天工程进度很慢,大家都在互相磨合,弄清楚彼此的能力有助于最优分配。就比如一个人能搬六块砖,你给他拿多了,它搬不动,拿少了,进度就变慢了。

    傍晚阿良下工回到家,路上还买了些卤肉提在手上,刚打开门就闻见一股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回来了。”

    “嗯。”阿良很幸福的回答道。这种感觉很奇妙,你明知道家里有人,可是当你回家后看见那个人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你,听见那个人说了一句“你回来了。”这样很普通的话语,你总是会感到莫名的幸福。就像小时候阿良出去玩,到了饭点回家时爷爷说的阿良回来了一样。这是家的感觉。不论你身在何处,只要有一个人在餐桌上等你回去吃饭,那就是家,不论高楼大厦还是茅屋草房。

    一个男人有了家,就会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这是一种神圣的东西,心底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揭示着你愿意为此付出再多努力也乐意。特别是阿良。

    “快坐下,马上最后一个菜也好了,桌上有筷子,你先吃着。”杨芝在厨房里轻轻的说道,她也很高兴。幸福的作用力是相互的,一者是有人在等他,一者是有人,要等。

    阿良将买来的卤肉放在桌子上,嘴上应了句好的,却蹑手蹑脚走进厨房来到杨芝的后面。

    杨芝正翻炒着菜,锅中油花子和谐地跳着舞,杨芝则哼着小曲给他们伴奏。

    阿良从杨芝身后双手环腰抱住了她,杨芝转过头用手将脸上的污渍胡乱抹了抹,看着阿良眉开眼笑,尽是温柔。阿良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呢喃道:“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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