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

    其实,王大娘子从没想过要盛长柏来为盛长权启蒙的,毕竟,万一因此而耽误了他的学业怎么办?

    那到时候,王大娘子怕是哭都来不及!

    不过,王若弗本身也不怎么藏得住话,且因长权这个小娃娃心疼自己,所以王大娘子便把它当做谈资,想告知众人自己的辛苦,却不料这话被长柏听见了,便主动来给长权启蒙。

    虽这是长柏自己要求的,但王大娘子也不乐意,最后盛长柏无奈地解释说,一来,这样子做既能将之当作舒缓之事,来放松己身;二来,还可以尽到自己作为长兄的责任,有利于家族团结。

    王大娘子念着自己儿子平日里疯狂读书的姿态,哪里还敢阻拦,甚至,她还巴不得长柏能多休息玩乐一些。

    只可惜,长柏却不喜欢那些,他,只爱读书。

    说起来,盛长柏此人也算是整个盛府的异类了,他生性沉默寡言,行止端方严谨,少年老成,波澜不惊,不论读书做事,都自觉老练,往往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关键之处。

    和健谈开朗八面玲珑的盛紘不同,盛长柏此人据说倒更像那个早已过世的王家外祖父,往日里,就算是对着生母王大娘子,他也常常是一副死了娘的面孔,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点,王大娘子也不知花过多少心思,费过多少劲,为的就是想要让他能够笑出来,不要总是摆出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只可惜,她所做的一切,在盛长柏的面前,俱都是化作飞灰,不见一点成效。

    于是,眼下王大娘子见到自家孩子能提出这么个要求,且又不耽误自身学业,那自是喜不自胜,哪里还有反对的道理!

    王大娘子将这话一说,盛紘顿时就是一愣!

    “长柏为他启的蒙?”

    不过,他转而又一想:“以长柏的功力,为权哥儿启蒙,那倒也不错,只要不耽搁了他自己的学业就可!”

    想到这里,盛紘也不再跟王大娘子说话了,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长柏问问,看看权哥儿此时究竟是学了哪些书?可能配得上庄老先生的家塾?”

    瞧那模样,似乎是准备现在就去找长柏问询。

    王大娘子在一旁笑道:“官人,此时夜已经深了,你再去长柏那里岂不是打扰了他的休息,这些事,不妨明日里再去问罢!”

    闻听此言,盛紘倒也是从善如流,没再拒绝,二人洗漱休息,就此不提。

    ……

    另一边,寿安堂。

    因为明兰住在盛老太太这里,所以盛长权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这边跑,一来可以见到亲姐姐明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照顾她一二;二来呢,则是因为老太太这边还有一项任务任务等着他。

    因为盛紘留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月的旬初、旬尾都是必然要留在王大娘子房里的,所以今夜长权才被王大娘子放出来,住到老太太的寿安堂里,和姐姐一起睡。

    毕竟,长权、明兰是亲姐弟,且两孩子年纪也都还小,根本没什么忌讳。

    “权哥儿,祖母让你练的拳法,你都练完了吗?”

    寿安堂的西侧房间梨花橱里,明兰一边绣着手里的荷包,一边对着身前的盛长权说道。

    “姐,我早就练完了!”

    盛长权一边练着手里的大字,一边随口回答。

    亮堂的烛火下,小长权神色肃穆,幼小的身子端正地站在地上,就着桌子上的灿亮的明光,开始照着字帖来练字,以他的身高,也只能是站着。

    字帖是得自大哥长柏的《石公帖》,乃是最为适合初学者练字的临摹范本,石公的字端庄有力,笔笔如锋,长年累月地临摹此本,能使得学者习得其中三味,得三分刚正不阿,使得自身孕养浩然之气。

    “那就好!”

    明兰绣的时间长了,也是觉得有些疲倦,于是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准备歇歇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小大人一样的盛长权,嘴角带笑地叮嘱道:“祖母可是说过了,她教你的这幅拳法乃是勇毅侯府的独门武功,是老勇毅侯征讨南治国时,从他们的皇室宝库里搜寻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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