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钓·完

 桑洱抓住了他的衣袖:“那你现在再试试!”

 伶舟默念了一句口诀,忽然微蹙长眉,面露痛苦,捂住了胸口。

 桑洱微惊,搀住了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恢复好?”

 “可能是吧。”伶舟的声音也比刚才弱了几分,忽然变本加厉,身子微微一歪,就要跌倒了。

 桑洱也被他带得一倒,趴在了他的身上。看见伶舟苍白的脸,“那我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吧”这句话,桑洱也说不出口了。

 伶舟这么虚弱,一定是因为她老是催促他带她出来,所以他勉强自己催动力量了吧。桑洱有点不安,就说:“我先扶你进去吧。”

 经伶舟解释,这座山叫行止山,离蜀中很远。这么长的距离,传音符已经不管用了。不过,山下最近的那座镇子便有邮驿。桑洱便寄了一封信回昭阳宗,好歹让谢持风知道她是安全的。

 本来,桑洱想点明自己在行止山,但是伶舟说自己一直隐居在此,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

 桑洱一想也是,他那种可以随时进入九冥魔境的能力,从前肯定常被觊觎。不想被人打扰了清静,也是人之常情。便只提笔写下了自己的近况,还告诉谢持风,她遇到了一位高人,得了对方的帮助。等高人的身体好一点了,就会回昭阳宗。半点没提自己掉进了九冥魔境的奇遇,也没提自己现在在何处。

 伶舟的宫殿很大,房间多,还藏了很多宝典。可他显然是个懒人,藏宝阁和藏书房乱七八糟的,一看就从来没有好好收拾过。珍贵的宝物和稀有的炼材随便堆在墙角,简直是暴殄天物。

 伶舟休养的速度很慢。一天下来,桑洱十分之七的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十分之三的时间,就在宫殿里探险,一点也不无聊。

 某一日,桑洱来到侧殿,看到了一个个像棺木的束立在墙边的东西,就好奇地问伶舟那是什么。

 伶舟道:“那是我的下属制造牵丝人偶的房间,她叫宓银。但经常不在行止山。”

 桑洱点头,心里默默地补充:原来是空巢大龄单身魔。

 伶舟所说的宓银,是西域冀水族人。以前,桑洱在书上看过他们的传说,据说这族人桀骜不驯,十分擅长制作牵丝人偶,很早就灭族了,如今,只有少部分族人四散天涯,非常稀少。

 不知为何,分明和宓银素未谋面,桑洱却觉得,自己应该会和对方合得来。

 这天晚上,由于看不惯伶舟的房间太乱。趁他出去找吃的时候,桑洱好心帮他收拾了一下房间。一不小心,摸到了床头一个没关好的暗格里,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桑洱好奇地掏出来,发现那是一小本画册。

 手一抖,书页便抖开了。桑洱定睛一看:“!!!”

 书纸有经常翻动的痕迹。每一页画的,都是同一个人——赫然就是桑洱本人。

 不同的衣着,不同的年龄,栩栩如生的表情。

 桑洱惊悚地退后了一步。

 这这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她的画像?

 不管这是在她来之前就有的,还是伶舟这几天画的,他将它私藏在枕头下面,都太可疑了!

 桑洱:“…………”

 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桑洱有点儿慌乱,立即将它塞回了原位,假装没发现。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夜,回到自己房间睡着后,桑洱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的她,坐在一把摇椅上。身边环绕着几个吵吵嚷嚷的小孩,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掀开那张小棉被,里面却不是婴儿肉乎乎的小脸,而是一只和伶舟如出一辙的黑猫。

 桑洱:“……!”

 桑洱一头冷汗地醒了。

 天蒙蒙亮,桑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一次穿上鞋子,卷起包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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