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

 这不是江折容, 而是江折容的哥哥——还偏偏是一个很讨厌妖怪的人!

 惧意凝作荆棘,刺破了胆,桑桑惊慌失措,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可已经晚了,对方显然不准备让她就这样跑掉。手腕一紧,随即,她的身体就失了衡,被硬生生地拖入了旁边的房间里。

 这大概是销金窟里的一个招待贵客的房间,糜丽奢华。幕帘后放了一台古琴。屏风横斜,后方有坐塌,塌旁是一张小桌。因风起,烛火被拂得一晃。

 “唔!”

 桑桑的肩胛骨撞上了围墙,泛起了细密的疼意。一双手腕交叠着,被扼住了,压在了头顶上方,像是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猎物。

 江折夜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松松就压制住了她乱动的手腕。分明是大夏天,他的肌肤也是冰冷干燥,如同凉玉。

 桑桑惶急又害怕,扭动了好几下,依然挣不出桎梏。反倒是鬓发散出了几缕,落在了锁骨上,小挑眼湿红又畏惧。乏善可陈的平凡面容,也染上了几分勾人的异色。

 挣扎过度,她的衣袖,就一层层地沿着手臂滑落,堆积在了肩关节处。在烛灯下,双臂的肌肤是一种惑人的雪白,不见瑕疵,像婴孩的肌肤。

 江折夜垂眼,将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收入眼底,却无半点心旌动摇的痕迹,声音毫无波澜:“妖怪?”

 看似在问话,却是以陈述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了判断。

 这个人……明明和江折容长得一模一样,却让桑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

 只是短暂地对峙了一下,她就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江折夜的修为,恐怕比江折容还胜一筹。若是对他耍小聪明,肯定会死得更快。

 承受着来自于他的压迫感,桑桑的双膝发软,拼命地往墙角缩去。然而,江折夜不松手,她就逃不了,只能献祭一样,朝他挺起上半身。从脖颈、胸脯到小腹,绷成了一张优美紧颤的弓,毫无保留地舒展给他看。她哀哀地呜咽了一声,求饶道:“道长,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拉你袖子的,我没有害过人,你饶了我吧……”

 江折夜并未被她这番求情打动,冰冷地看着她:“你认识折容?”

 “我、我……”

 与此同时,江折夜空着的那只手,已无声地扼住了她的脖颈,略微收紧。

 感受到了他的杀意,桑桑哪里还敢犹豫,双眸涌出了浓浓的哀求之意,乞怜道:“我和江折容一点都不熟悉的,只是在几个月前偶尔认识了他。方才在路上,是我第二次碰见他。因为觉得有缘,想他交个朋友,我就跟着他了,谁知道,跟到一半就跟丢了,还认错了人。道长,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我发誓,我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虽然情况很危急,但不代表桑桑就理智全无了。有时候,毫无保留地说实话,可能会比什么都不说更惨。

 江折夜对妖怪的厌恶,已经清晰地写在了脸上。他又那么重视弟弟。要是让他发现,江折容这段时间一直和她同吃同住,恐怕他不会再听她任何辩解,只会立即捏碎她的喉骨,免得她再去“染指”江折容。

 所以,桑桑在情急之下,编了一个谎话。

 万幸,逻辑似乎能过关。

 “……”

 江折夜神色沉郁,审视着她,似乎在分辨她的话是否可信。

 终于,桑桑感觉到,捏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放了下来。

 这是过关了吗?他信了她的解释吗?

 江折夜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突然,他的目光往侧面一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几分凝重,手下一用力,就拽着桑桑,来到了屏风的后面。

 桑桑被扔到了那张软塌上。下方铺了软而厚的皮毛垫,她倒是不疼,只因冲击,轻轻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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