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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桑洱启程离开了华藻山。

    和她预料的一样,在华藻山的最后两天,伶舟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回到覃禾后,桑洱的生活恢复了规律,吃饭、修炼、睡觉三点一线。

    为了尽快给藏宙充能,除了接受百姓的除祟委托,桑洱现在还会主动出击,打听到哪个地方有疑似妖魔鬼怪闹事的怪闻,就过去攒经验。

    秋季稍纵即逝。

    腊月初冬,大雪飘飞。覃禾附近的山川都镀了一层白茫茫的毯子。

    路上,冷风呼啸,夹带了冰碴子,拍在颊上。路人裹着厚重的冬衣,步履匆匆。路边的饭馆里,取暖的铜炉烧得通红。客人推杯换盏,吁出的温热呼气,让室内暖得有点腻人了。

    "叮叮"两声,系在门上的铃铛穗晃了晃。桑洱拨开帘子,步出酒馆,冷风拂过她粉扑扑的面颊,倦意雾时涤荡一空。

    小二牵着一匹黑马,从后堂走来,笑容可掬道∶"客官,您的马!"

    桑洱道谢后,接过缰绳。被风吹久了,这绳子也变得又冷又硬,跟结了冰似的,有点冻手。

    鬓前碎发乱舞,搔得眼角有点痒,桑洱抬手,将它们拨到脑后,眯眼,看向天色。

    这里是覃禾附近的一个小镇子。

    桑洱在外地除崇回来,快到中午,饥肠辘辘,就在这儿停下,歇了歇脚。

    今天的天气着实不怎么好。才中午,就已经看不到阳光了。漫天都是厚重的铅色雨云,密不透风。过不了多久,肯定又要下一场大雪。

    桑洱牵着马,往街口走去。

    一个黄布粗衫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和她擦肩而过。

    这人慢悠悠地牵着一头驴子。驴背驮满了麻绳捆扎的行囊,还挂着一个又旧又脏的藤编笼。

    不经意地瞥去了一眼,桑洱的步子一停。漫空纷洒的雪花,仿佛按了静止键,仿佛有一颗剧毒的獠牙,扎进了心脏,她手一抖,转身叫住了那男人∶"等一下!"

    中年男子疑惑地回头,操着一口乡音∶"你叫我?"桑洱气息有点颤抖,跑到了他的驴子旁,弯下腰去,凑近了那个笼子。

    "哎,你干什么……别过去,很脏呢!"

    桑洱充耳不闻。

    确实,就如这人所说,这笼子又黑又脏。而在它的角落里,蜷卧着一只冻僵了的动物。体重都压在了那一角,笼子是微微倾斜的。

    一身玄青毛发打了死结。褐色的血和冻结的泥点、雪水,黏成了一撮撮。脖子似乎曾被什么粗糙的绳圈绞过,毛显得格外秃,腰肋处有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万幸天气冷,伤口凝结了。

    这是伶舟。

    这怎么可能会是伶舟?!

    要知道,伶舟离开九冥魔境时,早就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孩了。化成人形时,他约莫有十bā • jiǔ 岁。化成原形,也是坐立时有两三米高的魔物。

    没错,在华藻山相遇时,伶舟的体型是很小。但桑洱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溯回境给他的影响还没消除。

    这都冬天了,他为什么还没有恢复正常体型?

    而且,这破笼子,只不过是一个关鸡鸭鹅的畜生笼而已,连一张符咒也没贴,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一个不祥的猜测涌上脑海,桑洱将指尖伸进藤笼里,碰了碰伶舟的尾巴,他却毫无反应。

    旁边的男人见她这么大胆,去摸笼里的东西,一瞪眼,阻止道∶"哎呀,这可不兴摸,山里的动物性子野着哩!"

    "这………动物,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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