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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洱背着手,问:“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谢持风回过神来,笨拙地让开了一个身位:“请进。”

    房间里在开窗通风,却依然萦绕着清苦的药味,床榻有些凌乱。显然,在开门前一刻,谢持风还是躺在上面的。

    箐遥真人下手也太重了吧,把谢持风打成了这个模样。这都第四天了,还得卧床休息。

    看到谢持风还想为她倒茶,桑洱连忙说:“不用了,谢道长,你受伤了吧。要是难受的话,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我不口渴,你不用招呼我。”

    谢持风拿茶杯的动作一顿,低低地应了个“好”字,接受了她的好意,摸索着坐到了床上。

    他认真地看向桑洱,做好了倾听她任何要求的准备:“你找我有事吗?”

    这个房间里,好多东西都眼熟得很,全是她的遗物,桑洱克制着又想奓毛的冲动,没有到处乱瞟,手放在膝上,直视着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过来,其实是因为蒲正初道长和我说,已经有办法解开我们之间的锁链了。”

    谢持风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桑洱的来意,他眼眸里的丝丝亮光,仿佛比刚才要暗淡了些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住了衣角,才说:“确实已经有办法解开了。”

    “是什么办法?”

    “这个法器有从属关系,共有两道禁咒。师尊在几天前已经解开了第一道,第二道则只能由‘主人’这个角色解开。也即是说,只要我用月落剑斩断它就行了。”谢持风看向她,苍白着脸,咳了几声:“只是,我如今的伤势影响了灵力运转,尚不能驱策月落剑。”

    桑洱一愣,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解决办法,忧的是谢持风暂时拿不动剑。不过,他这个状态,风一吹就倒了,她就算想要自由,也不好勉强他,便说:“没关系,那就等你养好伤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谢持风点头,道了句“多谢”,咳嗽声忽然加剧了起来。摸索到了床头的杯子,似乎想喝水,里头却是空的。

    “我帮你倒杯热水吧。”桑洱走上前,拿起了那个杯子。倒水时,定睛一看,才认出了这是她以前喝水的杯子。

    桑洱:“……”

    谢持风居然连这都不放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用她的杯子喝水。

    后方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压抑又难受。桑洱勉强压住了那丝丝不自在的感觉,倒了一杯温水,把杯子递了回去。

    本来,桑洱预计谢持风再养个两三天的伤,就可以使用月落剑了。

    可那天之后,一连七日,他的情况却没有改善。

    有一次,谢持风应该是刚换完药,穿了一件浅色的衣裳。桑洱无意间发现,他的伤口都集中在背上,这么久了还有些渗血,动作也不便利,足见底下是何等惨状。

    谢持风伤势缠绵,桑洱也不好催促。

    双方解绑的事儿,自然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后.

    这天晚上,桑洱得知昭阳宗又有弟子要下山采买了。

    算算时间,她也有八天没见过宁昂了,想去看看他的伤情如何,就依法炮制,和那些弟子说好了跟他们一起下山。

    无奈,今夜天公不作美,双方在城门分头而行后,天空就下起了濛濛细雨。满街小贩都在匆匆忙忙地收摊。明亮的灯火被雨雾隔绝得虚幻而遥远。

    这一次,桑洱是敲门进屋的。宁昂打开院门,一看到她,惊喜得尾音也上扬了:“桑桑!”

    宁昂到底是一个身壮力强的年轻人,养了八天伤,皮肤上的淤血已经消得只剩下淡淡的印子了,就是额头的伤口还没长好。不过,干活儿已经不成问题了,煎饼摊也重开了。

    宁昂拉着桑洱坐下,兴冲冲地说:“桑桑,你等着我,我去拿煎饼给你吃,是我今天新鲜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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