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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这具身体的肌肉僵化,除了日常的照顾,尉迟兰廷还会给她按摩,天天如此,没有半点不耐烦。

    当年在桃乡的时候,尉迟兰廷也是这样照顾她的。可这回,桑洱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某日醒来,桑洱终于想通了,到底是何处不一样了。

    以前的尉迟兰廷,高瞻远瞩,除了复仇,心中还有广阔的世界。若有了正事以外的闲暇时间,他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画画,看书,抄经等。痴傻不开窍的冯桑,从来不是他生活的重点,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无聊的时候就逗一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早期,为了洗掉尉迟邕给自己带来的【霉值】,桑洱经常在他独处时去骚扰他,想方设法地粘着他。但尉迟兰廷却没有认真地搭理过她。

    但现在,尉迟兰廷对和她无关的事,似乎都不感兴趣了。

    按理说,成为尉迟家的家主后,尉迟兰廷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对。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外面一直静悄悄的,宾客盈门的盛况未曾出现。

    尉迟兰廷一天到晚都守着她。

    即使桑洱睡着了,他也不会离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要么就躺在她身边,抚着她的头发,陪她睡觉。要么就是坐在床边,一边无意识地把玩她的手指,一边发呆。

    不得不处理公事时,尉迟兰廷就会把东西搬进房间。这样,他忙中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床上的她。

    不过,桑洱如今是半植物人状态,若遇到危险,不仅呼救不了,也逃跑不了。所以,尉迟兰廷把她看得那么紧,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她能动、能说话了,他就会恢复正常了吧。

    到了晚上,尉迟兰廷也是与桑洱同塌而眠的。他不是怕黑的人,可如今,他睡觉时一定要点着灯。而且,一夜之间,他还会惊醒数次。

    每次醒来,他都会喘息急促,满背冷汗,第一时间,就要掌灯望向蜷缩在他旁边的她。看到她安然无恙、身上也无血迹,尉迟兰廷才会松一口气,重新躺下去。

    漫漫长夜,这样的事,几乎每晚都在发生。仿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骨子里的敏感和紧张,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受他影响,桑洱也睡得不好,只能白天补眠。但看到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她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有些难受。

    如果可以,她希望快点醒来,好好安抚一下尉迟兰廷。

    这天午后。

    闷热的夏季,蝉鸣嘈嗒,暑气被裹挟在潮热的风里。

    一张纳凉的美人椅上,尉迟兰廷本来正在为枕在他腿上的少女扇着风。因为昨夜又连续惊醒了几次,听着屋外的蝉鸣,他有些抵不住困倦,不知不觉就松了扇子,合上了眼。

    朦胧间,他感觉到一只手,正在轻轻地触碰他的脸。

    腿上那温暖的压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空落落的感觉,让他的困倦之意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

    尉迟兰廷倏地睁目。

    当深茶双瞳倒映出眼前的少女时,他的思绪骤然空白,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原本躺在他膝上的桑洱,竟已苏醒了。她跪坐在软塌上,黑发如瀑,洒在肩上、背部。大概是身体有点没劲儿,她不得不用左手撑着膝盖,身子前倾,右手抬起,轻抚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他望着自己,她收回了手,慢慢地,弯起了眼,小声唤道∶"兰廷。"

    话音刚落,尉迟兰廷已经紧紧地搂住了她,身子有些颤抖。

    桑洱被他拥到了怀中,下巴上抬。感受到那种切切实实的暖意和力度,慢慢地,她也抬起手,回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桑洱的腰都有点累了。她揪了揪尉迟兰廷的衣服,带了些鼻音,抱怨道∶"我要呼吸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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