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找回谢持风后, 桑洱初时还有点儿忧心,这小子会不会哪天又一声不吭地逃跑。

 再来一回,大概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可以躲过郎千夜了。为此,桑洱暗中命人在府门门闩上加了锁。

 但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回来之后, 谢持风不出意外地又病倒了。整个人也沉默和安分了很多。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逃, 也没有和桑洱表明他是谁。桑洱同样没有多问他的私事,只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他。

 这次的意外, 裴渡和谢持风都毫发无损,只有桑洱光荣负伤。右手掌被那个破烂木柜的木刺扎入了。那些木刺细但长, 又很脏, 当时, 桑洱没有认真处理, 回去后伤口略微红肿, 她只得老实地重新包扎了一番。

 秋季, 阴雨天气覆盖了泸曲,让人没有出门的欲望。

 这天,还是早上,天气凉涔涔的。

 裴渡一早就有事出去了。桑洱没有问他去做什么,自己起来了,听着雨声,在书房里翻阅原主搬过来的东西。之前在晒书时, 她看到一些纸页已经快破烂的珍稀药方, 还没有来得及把内容翻抄到新的纸上。现在不能出门, 正好可以做这个打发时间,顺道偷师。

 可惜,桑洱现在的手掌裹着纱布, 屈伸不便,握笔写字有点艰难。

 桑洱皱着眉,正有些纠结时,听见了门槛外,有人“笃笃”地敲了敲门。

 谢持风就站在门外,初次来到这里,他的神色有点儿拘谨,手里端着一盅参鸡汤。

 这可很罕见。桑洱一怔,就放下了笔,露出了微笑:“持风?进来吧,怎么了吗?”

 谢持风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帮他们送参茶来。”

 原来,忠叔要来送参鸡汤,结果路上忽然腹疼,遇到了在走廊上发呆的谢持风,就拜托他帮忙来送个东西。

 谢持风就来了。

 “谢谢你。”桑洱弯下腰,笑着道了谢,同时,伸手去接。

 碰到了他的手指,桑洱顿了下,发现谢持风的手有点冷。

 下一瞬,谢持风已经垂下了手,似乎想离开。

 “等一下。”桑洱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我刚吃完早点,不想喝了。现在天气冷,这汤要是凉了就不好喝了,不如你替我喝一点吧。”

 谢持风一愣:“可是,我……”

 “别‘可是’了。”桑洱轻轻搭住了他的后背,将他按坐在了椅子上,正好这个盅旁边还放了小碗和汤匙:“想喝多少就自己装。”

 谢持风有些不知所措,坐了下来,手脚都有点儿僵硬。

 他其实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个人相处——这个变相让他那位敬仰的兄长早逝、却又救了他两次的陌生人。

 将他安排在这里后,桑洱就走开了。谢持风的目光落在摆在他面前的参鸡汤上。可以看到里头放了很多汤料,鸡肉煮得软烂,飘着诱人的香气。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拿起了勺子,舀了一碗。一种幼稚的坚持,让他绷着小脸,屏着呼吸,在动作间,不让瓷勺和碗发出声音。

 捧起碗,喝了一口。

 暖意从胃部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冰冷的指尖,似乎都暖了几分。

 他不由看了那边的桑洱一眼。

 她在桌子上铺开了几张纸,小心地拿着笔,在抄着字,右手裹着白纱布。

 之前没见过她的手受伤。好像是出去找他的那天弄伤的。

 谢持风眼睫一动,觉得手里的碗重了些。

 .

 那厢,桑洱正在和笔杆斗争,忽然,感觉到衣裳被拉了拉:“?”

 谢持风身姿板正。她一转过来,他就立刻松开了手,眼睛盯着别处,轻声说:“我可以帮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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