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谢持风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沐浴过,身体脏而臭,几乎是半边身体都压在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上。他想站直,但这个人却没有让他离开自己,搂着他的手,温暖而不乏力量,令人莫名地安心。

 那壮汉老板回过神来,放下菜刀,搓了搓手,说:“秦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我知道您心善,但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个可恶的惯偷,连续偷了我几天钱了,今天又来偷包子,被我当场看见了……”

 桑洱感觉到了谢持风的身体微微僵硬,大概对他来说,偷吃两个包子已经是非常羞愧的事了。她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臂,问道:“偷吃包子你是看见了,但你有亲眼看见是他偷了你的钱吗?”

 她明明记得,原文写过,在这段剧情里,谢持风只是偷吃了两个包子,而无偷钱行径。

 果然,老板噎了一下:“这倒没有。但、但是,除了他还能有谁!那可是整整十两银啊!我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吧,要他一只手已经很便宜他了!”

 桑洱没有回话,低头问谢持风:“你有拿他的钱吗?”

 她的语气并无失望或是咄咄逼人,也没有看小偷的怀疑,似乎只是在等他寻常的答复。

 谢持风双眼昏花,听见了自己嘶哑而坚定的声音:“没有。”

 “他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桑洱在怀里掏了掏,往老板的怀里扔了一个钱袋:“这是包子的钱,我给他付了。”

 老板却似乎不愿善罢甘休,道:“秦小姐,您想想看,小偷又怎么会承认自己拿了钱!你难道相信他?”

 桑洱冷冷道:“十两银可以买上百个包子了。如果他真的拿了你这么多钱,为什么隔天还要饿得回来同一个地方偷包子吃?难道他就不怕你守株待兔,等着抓他?”

 周围的人恍然大悟道:

 “有道理啊。”

 “我还以为老板不见了几文钱呢,原来是十两银啊。”

 “这么说起来,疑点还挺多的。无凭无据就砍人一只手,忒不讲理了。”

 ……

 老板的脸色乍红乍白,似乎还是不服气,却又不敢拦着。

 桑洱却摆了摆手,抬目,清晰地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给我一点时间,这件事我会让人调查清楚。真相如何,到时就知道了。”

 ……

 秦桑栀在泸曲还是很有名的一号人物。她说了会调查,老板自然没有异议。

 桑洱半扶半抱,带着虚弱的谢持风,离开了那条街。

 因为捡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桑洱最终没有去成买水果。刚转过了街角,谢持风就忽然身体一软,倒向了桑洱。桑洱连忙接住了他,一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才暗道不好。

 原来他在发烧。

 谢持风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一个样。能自己站着就绝不会靠别人。恐怕倒下来,是已经用尽力气了。

 看着他的脸,桑洱的心软了软,蹲了下来,背起他,一步步地朝着家走去。

 .

 另一边厢。

 这几天,天气凉得快。裴渡昨夜贪凉快,开了窗户。不知不觉睡着了,还蹬了被子,醒来时不舒服,骨头犯懒,就没有跟着桑洱出门。

 回笼觉睡到了快中午,他才打着呵欠,卷发乱翘地起了床。

 这时的天气倒是没有冷风阵阵了。阳光正暖。想起了桑洱说自己要中午时才回来,裴渡伸了个懒腰,随意抓了下头发,套上靴子。在房间了晃了晃,拎了一个橘子,一边晒太阳,一边掰着吃。

 裴渡的作息不怎么规律,吃饭也不定时,有点像昼伏夜出的动物。

 来到了桑洱身边后,她发现了他这些习性,就有意识地带着他改。

 比如说,每次到了饭点,如果裴渡没出现,桑洱就一定会不厌其烦地过来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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